我喜欢你。

现在的你已经知道了，可是过去的你知道吗？

我喜欢你——及川彻喜欢岩泉一的事。

 

只要睁开眼，除了那洒满在床上的金色之外就是你的睡颜。

让人搞不清楚是否依旧置于那不可思议的世界中。

美好得就像是个梦。

我悄悄地凑到你的眼下，盯着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侧脸，如果此时此刻悄悄地做些什么的话会不会被你发现呢？

清晨的第一个笑容，再一次献给了你。

 

顺着恶作剧的心思，小心翼翼、屏住了呼吸——伸出手——

可就像是被看穿一样，我一次也没成功过。

 

每一次每一次，总是会被那有力的双臂搂过，就这样将整张脸都埋在你的胸脯上。

明明已经醒了却装作在睡觉的人真是差劲。

下一次一定要成功，一边在心里默默许下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诺言一边同样张开双臂。

 

这是我喜欢的早晨。

这是我喜欢的日常。

明天也会是这样。

后天也会是如此。

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你的日子，从清晨开始就可以享受你的体温的日子。

 

可以这样自然地微笑的日子。

今后，大概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吧。

因为我们说好，在我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大人之前会一直在一起。

而你从来没有打破过和我的约定。

 

 

00

 

 

 

叮咚——

 

咔嗒一声，门缓缓地开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蠢货。”

 

 

 

面前的及川，只是用愕然的眼神瞪视着前方——我的方向。

 

 

 

01

 

 

 

门被打开时，及川那副样子活像看到了鬼。

 

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丧失了一切语言功能一样只是维持着推开门的姿势伫立在玄关。

 

当然我没漏掉那个瞬间。

 

看清来客的面容后，及川的瞳孔猛地放大的那个瞬间。

 

彼此之间凝滞的空气让人尴尬，沉闷让心底的火苗微微燃烧了起来。总感觉得说点什么，可从以前开始我就意外非常不擅长这样的氛围。

 

焦躁在心底刮起的回响来来回回地荡漾，即便如此却也吐不出半个字。

 

你的发际线是不是高了？一想到是这样的开场就连自己也差点失声笑出来，若是顺势说出来的话也不错，这么想着——

 

“···唔···？！”

 

身体被一只有力地大手拽过，视界有些颠倒与错乱。

 

我的身体仿佛轻羽落在手心一般，落在了及川的怀里。

 

不属于我的宽厚的手掌抚过背脊。

 

我想叫他的名字，可不知为什么那两个字溜到嘴边却又默默地消失了。

 

环抱着我的双臂传递过来的温柔让人不禁沉溺于这温度中。

 

啊啊，这正是——

 

及川彻给予我的一切。

 

 

 

“···小岩···小岩······小岩······”

 

代替没能好好叫出他的名字的我，及川一直反反复复地重复着。

 

就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我有没有在眼前一样。

 

轻柔的气息扫过耳边，有些痒痒的。

 

“小岩···太好了······小岩······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太好了···小岩······”

 

意义不详的话语让我有些不舒服，及川这家伙，这种时候该说的应该是其他的才对吧。

 

“难道不是该说欢迎回来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当场就给这家伙来个一拳什么的，可是当下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带过了。

 

可以的话，我只想尽量让这家伙安下心来。

 

及川那不停颤抖的身体和逐渐收紧的胳膊将本人的感情一同传递了过来。

 

不安中夹杂着恐惧、欣慰中混合了怅然······我所能感受得到的是如同泥沼一般的混乱。

 

“在担心什么啊笨蛋。”

 

“小岩······”

 

“哦。”

 

“······你回来了······”

 

“啊。”

 

“欢迎回来，小岩······”

 

在那样紧紧将我圈住的及川的怀里，我伸出了手。

 

就像以前一样，就像我将失意的这家伙拽到面前一样，就像那无数个彼此交缠在一起的夜晚一样。

 

伸出手，触上及川的后颈，轻轻，轻轻地顺下来。

 

 

 

“嗯，我回来了，及川。”

 

 

 

该说不愧是及川么，冷静下来后就迅速地回归到原本的状态。

 

抹去眼泪，不好意思地吐着舌头试图用笑容来掩饰刚才的失态。我也因此得以从那狭窄的牢笼里解脱。

 

“不好意思哦，小岩，看到你我有些太激动了。”

 

手心里握着另一个人的体温，被带到那张早已充分地沾染了我的气息的床上。

 

更完整地说，是位于东京都市郊某公寓1LDK的及川房间内的床。

 

上了大学以后青梅竹马中的一人独自搬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公寓里，及川继续着他排球生涯的道路，我则是留在了宫城。

 

相见的机会实在不能算多，及川因为学业与训练几乎抽不出时间回家，我则是主动揽下了见不到儿子而担心的及川父母完成“及川彻存活状态报告”的任务，偶尔也顺便履行一下其他义务。

 

撇开了一直以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一同搬进这间公寓开始同居则是去年年底的事。

 

并不算宽敞的房间内遍布着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

 

我和及川有意无意又或是异常认真地将这个空间塞满我们的回忆。

 

成套的餐具，配对的马克杯，床头的黑色闹钟，阳台上的盆栽，以及桌子上的——

 

我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椭圆形的鱼缸。

 

“喂，及川。”

 

“怎么？”

 

“金鱼···只剩下一条了？”

 

及川嗯了一声，顺着我的视线一同望过去。

 

在那个透明的小世界里，原本有着两条金鱼，它们都带着漂亮的火红色。

 

“一只死掉了，就在上个月，小岩你不在的时候。”

 

“是吗······”

 

“小岩。”

 

及川沉下脸，默默地坐到我的身边。

 

“对不起。”

 

床垫猛地下沉的同时肩膀上也传来及川的声音和身体的重量。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任性的。”

 

“你居然这么老实乖乖道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小岩——”

 

“抱歉。”打断及川并非本意，可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我就很难再开口，“这次我也有错，忘了你的生日。”

 

 

 

先后诞生的我们相差了40天，在我还没能好好看清这个世界的第40天及川诞生了。

 

这个生命出生的瞬间我的一生大概就已经被决定了。

 

这真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每次在及川面前这么说就一定会招来不满的反击。有时是伴随着欲望的挑逗，有时是恶劣性质的只为封口的吻，更多的时候则是没完没了的抱怨。

 

两个人的关系和距离一下子缩小到几乎只要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

 

稍微思索了一下那个时间点，高中时代的记忆一帧一帧在眼前回放。

 

 

 

啪嚓——利落的声音提交上来的是那三年中唯一一段没有排球的影像。

 

啪嚓——又是一声，这次则是飘落着樱花的水洼边。

 

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播放下去了，我按下暂停键。

 

 

 

——高中毕业式的那一天，我和及川的关系跨越为了恋人。

 

 

 

无论什么时候，即便现在也是，一想到这个我就只有苦笑的份。

 

如果你想问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后悔，除了摇头之外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万分之一的无奈和除此之外全部的欣慰。

 

 

 

02

 

 

 

及川对纪念日这类东西一直很留心，相对的我则是真心觉得无所谓。尤其是生日这种东西，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老实说我已经实在想不出来生日礼物要送什么了。

 

可是这次，真的只有这次，一个想法在冲动的驱使下迅速地诞生并实行了。觉得送生日礼物这个传统还不错也是从小学毕业后的第一次。

 

只是，不凑巧···出了差错。

 

订购好的礼物本应在7月19日送达，可不知为什么我收到的是来自老家的一通电话。

 

“阿一你买什么了居然送到了这边，还好家里有你的印章就先替你签收了。”

 

听着母亲声音的我，顿时只觉得大脑茫然一片，勉强应付着挂了电话。

 

啊···漂亮的搞砸了，当时我只知道这个。

 

要是让那个性格差劲的家伙知道了，一定又会抱怨个没完。

 

不过我也没有再去另外准备的打算，就这样转眼到了生日的当天，及川向往年一样不等我的反应主动索要礼物。

 

不好意思忘了你的生日——这种话一说出口那个气量小的男人就爆发了。

 

还好我早有所准备，适当地应付一下及川不成问题。

 

一开始只是拌嘴，可到底是那根弦搭错了，最终演变成了无法收回的争吵。

 

 

 

“你已经是个大人了烦人川！别还揪着生日礼物不放！”

 

“不是那问题吧？！是说小岩你根本就是把我的生日忘了！”

 

 

 

争吵总是会结束，这次是以我摔门离开告终，顺便带上了我的一些必要家当。

 

就这样买了连夜的车票，回到了宫城。

 

其实完全可以先随便买份礼物应付一下，或者和及川实话实说，原先的那份就等过几天再给他之类的······

 

明明就很清楚，可就像那家伙的任性也传染给了我一样，无论怎样就是不想妥协。

 

不是那个就不行，除了那个，其他的一切都不行。

 

——诅咒一般，深深缠绕着我的执念。

 

 

 

我可能只是真的十分期盼、渴望看到及川看到“那个”时的反应。

 

一定是比至今以来任何时候都要逊毙了的丑脸吧······

 

同时，也一定是比至今以来任何时候都要美丽的笑颜。

 

 

 

两人约好的一起归省，结果只有一人履行了约定。及川整个暑假都没有回来，就这样一人留在了东京。

 

【小岩小岩，等盂兰盆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焰火吧！】

 

及川的声音，兴奋的表情，带着某日的记忆一起在眼前回放。

 

不得不承认真的就像工艺品一样的那张脸上洋溢着的是和儿时一模一样的笑容。

 

那个满脑子算盘的他一定知道，我不会拒绝。

 

距离盂兰盆节只剩一周，我立刻起身收拾行李。然后就像那晚一样，离开了家。

 

现在，则是坐在这里，我们同寝的床上。

 

“小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都说了这次我也有错了。”

 

“对不起小岩······我错了，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及川只是一直道歉，这会儿的声音里又混杂进了哭腔。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我不禁感慨，记得小时候的及川也经常哭鼻子。

 

那个时候还嘲笑他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不过结果总是我先忍耐不住投降。

 

我果然，从以前开始就拿这个人没辙。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大人呢，就像超人那样。

 

看着这样的你，又有谁会忍心从你的身边先行离开。

 

 

 

靠在肩头上的力量告诉我及川的存在。

 

只要动动手就可以拉住他。

 

——现在的你就这样真实地陪伴在我的身旁。

 

 

 

视线移向游动着的那团“火焰”。

 

那是如此寂寞的影子。

 

 

 

03

 

 

 

一周，本应该是七天的时间，可注意到时不知怎么的已经只剩下3天了，8月15日就在最后的那一天。

 

到那约定的最后一天为止，除了采购必要的食材和生活用品之外我们一直呆在这间屋子里。

 

大部分时间是在床上度过，无需多言，彼此心照不宣一般扯下对方的衣服。

 

互相啃食、互相弥补、所求着、确认着——及川用从所未有过的温柔小心翼翼地触碰我，轻轻滑过眼角的手指就像拂过的风虚幻没有真实感。

 

及川的吻几乎落在了身上的所有地方，仿佛只要用这种烙印的方式就会将身下的男人标记为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可笑的幼稚与独占欲。

 

虽然难以启齿，内心深处的我也一定是这样的怪物，忠实于欲望、除了所求与掠夺就什么也感受不到的怪物。

 

我想要及川彻这个男人属于岩泉一，不是什么未来国家队的精英二传，而是只属于岩泉一的二传手、青梅竹马、恋人。

 

只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及川······

 

比起被这样的温柔包裹，实则更加期待的是粗暴的对待。

 

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体会到——

 

 

 

“小岩···小岩······”及川叫着我的名字，一直，一直。

 

 

 

——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任何一个开头，哪怕那只是个可爱的意外又或者寒酸的怜悯，都必然伴随终结。

 

就像开始一样，结局也如约而至。

 

现在必须要从这里离开了。

 

我们为对方穿上新买的浴衣，一起来到举办烟火大会和祭典的神社后面。

 

赤橙的灯火摇曳，狐狸眯着眼窃笑，朱红的鸟居只是旁观者。

 

演舞声、太鼓声、人语声交织在一起退向远方。

 

“那两条金鱼。”身边的及川突然说，“还是我们上次来这里捞到的呢。”

 

小岩不会忘记了吧？感受到了不怀好意的视线。

 

“一年前的事怎么可能忘啊。”

 

身处于人潮中的我和及川，就像家中的那两条鱼一样。拼命地游动，追随着彼此的影子。

 

为了确认，你还在我的身边。

 

两道影子的话就不会孤单。

 

可有一方不见的的话······

 

“及川，走了。”

 

“哈？”

 

去哪——？我没有给及川说完这句话的时间拉着他的手跃进了涌动的人海。

 

到处都是晃动的光与影，在眼前晕成一片。

 

脚步要向何处迈进，就连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尽管如此却不会感到不安。

 

因为及川就在我的身后，我知道，无论我去哪里那家伙都会在我身边。

 

只要那左手还在我的右手里，我就还没有弄丢他。

 

将有着夺目红色的苹果糖塞到及川那只空着的手里，看着他带着怀念的表情将唇抵到还带着包装纸的糖果上。

 

“你每次都会给我买这个呢，小岩。”

 

及川伏下双眼，将漂亮的瞳色隐藏在阴影中。

 

“因为你这家伙完全没有运气啊，每次挑的都不好吃还不是要来抢我的。”

 

“小岩你也意外地很喜欢这种女孩子气的东西呢。”

 

“啰嗦······”

 

“不过啊，我真的很喜欢呢，小岩你为我挑的苹果糖。”

 

举着糖果嘿嘿地咧开嘴的及川，在暧昧的灯光下就像是童年的一个梦。

 

——纯真又美好。

 

如果，这个梦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如果，可以一直不醒来的话，就好了。

 

“啊哈哈，别人都在看我们耶。因为及川大人太帅了吧。”

 

“因为我们牵着手的关系吧。”

 

“那还不都是小岩你说的。”

 

“吵死了，不这样的话谁知道你这家伙会跑到哪里去。”

 

我才不想为了找你而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啊麻烦川。

 

 

 

曾经有一次，及川迷失在了祭典的人群里。

 

也是仅有的一次。

 

一个只有8岁的孩子，和朋友们分开一个人站在满是陌生人的地方会是怎么样的心境，当时的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只是记得，当终于在摆着苹果糖的摊位前发现那个瘦小的身影时及川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用力抱住我。

 

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孩在另一个小孩的怀里，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止了抽噎。

 

一定是因为当时我顺手将苹果糖递给了他的缘故。

 

闪烁着红色的甜蜜，就像阳光下的琥珀一样耀眼。

 

从那以后，只要是到人多的地方我都会下意识地拉住及川的手。

 

“为了确认我还在对吧？”

 

说对了，让人火大的家伙。

 

就好像是为了泄愤一样，我犹豫着却还是说了出来。

 

“不可能一直都牵着手的啊。”

 

“那是···什么意思······”

 

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转过身。

 

没法看着那家伙的脸。

 

“你看，祭典早晚都会结束，到时候也就没必要牵着手了吧。”

 

及川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就算此刻，在如此拥挤的人群里也不会走失。

 

“就算不牵着手也没问题······”

 

“不要。”

 

“及川······”

 

“我不要，不行！小岩不好好抓住我的话，我绝对会迷路的！”

 

骗人。才不会迷路。

 

“不会的。”

 

“会！没有小岩的话就会！”

 

“及川！”

 

我大声喝住了那个名字，及川则是被吓到的样子半张着嘴。

 

那是有很多想说的表情，我知道，我很清楚。

 

因为你是及川彻，岩泉一一直都在全心关注着的唯一一人。

 

“对不住了啊，这次······”

 

为什么，现在的我是在笑着的呢？

 

身体就像被挖空一样，一股炽热在眼底聚集。

 

可是我终究无法流出一滴眼泪。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这次，我可能要先放手了。”

 

不是可能，而是必须。

 

“你要丢下我了？”

 

“不要用那种说法啊，混蛋······”

 

你明明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拉开那扇门的时候，你就看穿了一切。

 

你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奇迹。

 

无论如何岩泉一都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家。

 

“可是，小岩现在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不是我的幻想，而是真的。”

 

“所以说，是你太不让人省心了啊。”

 

将呆然的及川拉到面前，如此近的距离看着这个人也是最后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就这么离开，可是你那张蠢脸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啊。”

 

 

 

世界转瞬变为黑色，所有声音都离我而去的那一天，本以为会就这样退场，可当我醒来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冰冷的木船内而是站在公寓的大门前。

 

用颤抖的手指按响了门铃，打开的门后出现了那张脸的那个时候我恍然大悟。

 

我只是，还有没做完的事。

 

在那之前还不能结束——

 

 

 

“不能和你好好道别的话一定会被你念吧，不带你来看焰火的的话一定会被你抱怨吧，对了，还有——”

 

我从浴衣内的口袋里摸出了某个东西。

 

小小的，连包装也没有，就这样把它递到及川的面前。

 

不过我敢确定，这一定是非常适合他的东西。

 

“如果不把礼物给你的话，一定会被你用一辈子记恨的啊。”

 

我将那个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小东西小心翼翼地套在及川左手的无名指上。

 

啊啊，太好了，和想象的一样。

 

就像专门为其打造一样，完美地和我最喜欢的那只手契合在了一起。

 

“很漂亮···很适合你，及川。”

 

这真是最适合我的恋人的礼物。

 

彻底呆掉的及川没有任何反应，除了低头盯着我手心里的自己的手以外没有其他动作。

 

还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想说一次试试看。

 

一生一次的，请求。

 

“及川，能嫁给我吗？”

 

“······小岩······”

 

“你的回答就是这个？哈哈，开玩笑的。”

 

 

 

不是玩笑的话就好了。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可现在这都只能是个玩笑。

 

 

 

“好的······”

 

被风吹到耳边的那个声音，即使那只是无聊的神明的恶作剧我也感谢你。

 

 

 

拉过及川的后颈，将两人的前额靠在一起。

 

扫过那片唇，是咸咸的味道。

 

“谢谢。”

 

除了道谢我不知道此时还能说些什么。

 

谢谢你，一直陪在如此笨拙的我的身边。

 

 

 

“小岩·····焰火···明年一起来，说好了的······“支离破碎的语句从及川的口里掉落，你说过···你最喜欢这里的苹果糖了不是吗？”

 

我没能回应他。

 

“···不要走······拜托······”

 

“你那张脸现在真是杰作啊哈哈。”

 

这种时候得好好嘲笑一下他，谁让平时总是我被欺负，这可是岩泉一难得的反击机会。

 

“这个时候······就不要嘲笑我啦······”

 

“没忍住，抱歉，这是最后一次了。”

 

水滴落到地面，不是雨。

 

“不要再说没有我就不行的任性话了笨蛋川，虽然是个爱逞强的白痴，不过你早就不是那个会走丢的孩子了。”

 

我最强的搭档，世界第一的二传。

 

“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所以多笑笑啊。”

 

“我怎么···怎么可能······”

 

“看吧，又让人担心了。”

 

我用手去扯那张被泪水浸湿的脸。

 

“岩······”

 

那个字的音节突然被切断了，只是愕然地睁着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的青梅竹马，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

 

“···阿一······”

 

——阿一

 

及川用轻柔的声音低唤着。

 

体内复苏的萌动，让嘴角不禁上扬。

 

用力揉搓着及川的脸，告诉他，我在。

 

“我···我···一直·······”

 

在泣不成声的及川面前，我好好地听到了他没能说出的话。

 

“我知道。”

 

就像是我的半身的你想说的话，即使没有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也知道。

 

因为我也是一样。

 

我用手指为及川拭去还在不断从那魅人的眼里滚落的液体，然后又转向那耳边。

 

被狐狸偷听去了可不好，轻轻，悄悄地吐出几个字。

 

儿时的悄悄话一般。

 

 

 

缓缓地拉开贴在一起的身体，向后退去。

 

“彻，你看，焰火开始了。“

 

抬起手臂，指向被灯火打亮的彼方。

 

及川顺着我的手指仰起头，那一刻夜空被绽放的烟花染上了它的颜色。

 

 

 

我松开了手。

 

 

 

 

 

景色向后倒退。

 

已经可以了，故事到这里已经结束。

 

没能陪那家伙一起看完焰火，果然会被怨恨吧。

 

其实是有些期待明年的烟火大会的。

 

要是还能再一起吃苹果糖就好了。

 

 

 

最后看到的及川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真是张逊到不能再逊的脸。

 

不过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嘛，算了。

 

再见——

 

 

 

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了。

 

——彻

 

END

 

会有一篇及川视角···我想。这可以算是我的第一次BE以及——以后不太想再用第一人称了，试试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