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笠】流水（全）》
*这次是完整版，几次错误才发上来
*文风改变中，希望使用愉快
01
第一次见到黄濑，是笠松高中二年即将结束的时候。
刚刚就任篮球部的主将，来不及消化还在心中沉淀的悔恨与自责就被教练拖着来到了体育馆。打着探寻新人的名义来观看初中生的比赛，一半的原因也是为了帮助笠松赶快从上一场比赛的噩梦中清醒过来。说白了就是转换心情。
那一天比赛的队伍的一方，是就连在高中的篮球部里也早就名声大震的一支队伍。
帝光中学——也就是黄濑所在的队伍。
被称为“奇迹的时代”什么的，笠松每次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想笑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引发了奇迹，那天的比赛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了。
——不，那样的不可能被称为奇迹吧。
不仅仅是悬殊的分差，最后计分板上的数字更是像默契一般停住了——
111:11——属于奇迹的一方的胜利。
——根本就只是亵渎
对于这个结果，笠松从比赛还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差不多料到了。所以直到最后也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
只是最后在教练询问他的看法时——
“非常厉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放到任意一支队伍里都会成为宝贵的战力，不过······”
高高的看台上，笠松的双眼盯着那白蓝相间的球衣，说出了和观看比赛前的目的完全相悖的发言：
“即使再弱，海常也不需要那样的家伙。”
02
不需要——这么说了，结果新学期一到来，“奇迹”的一块碎片就掉落在了海常。
但那似乎，是一块被人硬生生打散而坠落的碎片，虽然“他”的光芒依旧那么夺目，夺目到将视野的一切光全部夺走。
初来海常的黄濑给别人的就是这样一种印象。
耀眼的，奇迹的碎片。
要说原因，黄濑似乎也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虽然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但一想起就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最大的不满莫过于海常篮球部内的森严的等级关系。虽然早就知道体育系的等级很严格，但是他们队主将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而那指的就是笠松。
“我们希望你能来海常，你会在这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且，我觉得你和我们的主将的相性非常好，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愉快的。”
那个大叔——黄濑脑内这么愤愤地念着，说什么相性好，好在哪里他根本一点就看不出来。
暴力、冷淡、不讲理，还动不动就踹过来，根本就是欺负人嘛。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一时冲动报了海常，黄濑开始反省着自己的做事不过脑子。
但是内心的深处清楚地知道无论哪种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会有任何变化，因为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期待。
怎样都好，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快点开始吧，快点进行吧，快点结束吧······
就这样，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任何希望——
——就这样，结束吧
如此在心底像咒语一般诅咒着。
好不容易看到的那份期待与憧憬，现在也快要变质了。
注意到黄濑开始抗拒着训练时，笠松本想一脚踹飞那个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家伙。但想了想，还是将那股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注意到这份不自然并率先开口的人是森山。
“真意外啊，还以为你会和以前一样二话不说就揍过去的。”
练习休息的间隙，凑到笠松身旁一把揽过那个比起自己要娇小许多的身体，森山在笠松耳边悄悄地说道。
“对那种一开始就没干劲的家伙那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罢了。”
说了这样的话的笠松并不是真的就这样无视黄濑，该踹过去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留情地动脚，只是会挑一下场合。
犯蠢的时候就不需要留情但如果是那种明显的带着一种挑衅一般的抗拒的话就坚决地无视。
笠松并不打算依赖黄濑，管他是什么奇迹的时代也好。
看了那场比赛后，怎么可能还会对这个人有什么期待。不，也许是不敢有什么期待吧。
从远处观望黄濑的时候，那家伙总是一个人。似乎没有和其他人特意去打好关系的意思，但是被搭话的时候却能立刻换上一副完美的笑容。
那是笠松永远都学不来的，不管看了几次都觉得真是厉害。
也从中感受到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差异与隔阂。
笠松觉得，大概自己和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尝试去了解对方吧。
那股相斥的力量，拒绝着那样的关系。
03
原来自己也是会输的，黄濑初体会到这种感觉时茫然地愣在原地，眼里映出的只有那个天空一样清澈的少年。
然后，很没出息地哭了。
表面上的调整很容易，毕竟由于工作的原因在这方面已经很擅长，但心里的失落无论如何也挥散不去。
回家的路上，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只能给那份痛苦徒添孤独。
也许是进入高中后就一直在偷懒的报应吧，这么想的话还能舒服些。
但名为败北的实感，真真正正地就挡在自己的面前。
无法前进，也不想退却。
进退两难——
“你···黄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就在快要迷失方向的瞬间，某个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虽然很感谢这种时候出现将自己从无限的思绪中救出，但从结果来说却是最坏的一种。
“阿勒···？前辈？”
面前站着的人是笠松，黄濑此时此刻——又或者应该说接下来的几天最不想见到的人排名NO.1
有时候黄濑真的觉得自己的运气背到了极点。
要不要下次也学小绿间的样子带个什么幸运物吧。
“喂，问你话呢，在这里干嘛，赶快回家啊。”
笠松不会给黄濑胡思乱想的时间，总是干净利落地直奔主旨。
明明刚输了比赛却一点看不出应该有的“痕迹”，就算是练习赛，但应该也会不甘心吧，黄濑在心里这么说道。
“稍微，有点事啦。前辈才是，穿着校服在外面乱晃可不好哦。”
“少给我顶嘴，还用你来教我怎么做吗。”
立刻就被凶了，换做是平常黄濑大概会用傻笑来掩饰过去。
但今天，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余裕。
所以，就干脆地闭上了嘴。既然怎么做都不会让对方高兴的话，这大概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如他所愿，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沉默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黄濑没想到，打破这可怕的僵持的仅仅是接下来笠松的一句话。
那真的很普通，但却普通的奇妙。
“肚子饿了，去吃饭吧。”
普通的，不动声色的邀请。
现在想起来，那大概是黄濑开始改变的第一步。
家庭餐厅里，黄濑看向对面吃的似乎很开心的笠松，自己则完全没有什么胃口。
尽管这很有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前辈请客的机会。
“你不吃吗？都要冷掉了。”
“···嗯，没什么食欲呢·····”
笠松的视线向对面的探视过去，看到的是比起平时在训练中偷懒时更没精神的黄濑。
所以说，一开始就没有在期待。
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与这个人的差别。
写作差别，实为差距的东西。
不仅仅是两年的时间差，而是那叫做“才能”的东西。
与生俱来的压倒性的实力，从未体验过败北滋味的怪物。
这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差距。
会羡慕、会嫉妒，有这样的后辈在身边无论哪种心情都很正常。
但比起那些，笠松不爽的是黄濑那个一副世界末日了的表情。
“小鬼就是小鬼啊。”
“哈？什么？”
笠松玩弄着勺子，并没有将视线移向黄濑。
“今天的比赛，怎么想？”
“···啊哈···输了呢···”
怎么想——？
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问这个问题啊，黄濑搞不明白。
会怎么想，当然就是······
“不甘心···好难受，好难受······”
其实黄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仿佛被针扎过一样的，刺痛。
“好难受啊，前辈······”
就算紧紧揪住胸口也没有用，不会得到原谅与救赎的痛苦。
“输的滋味，不好受吧？”
“······”
“既然知道了，下次就给我赢回来。”
没有责骂，笠松只是一脸平静地对黄濑这么说。
即便将这麽长时间黄濑的心不在焉都看在眼里，却也没拿这个当做武器去击溃对方。
笠松所做的，就是将那最直观的一条道路指了出来。
他很清楚，这就是现在他应该做的。
作为黄濑的前辈，作为海常的主将所应该做的。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都在偷懒。”
“那就给我好好来训练啊笨蛋！”
“嗯，我会的。”
“明白了就好。”
结果很容易地，挡在两人之间的那个屏障开始崩塌了。
空白的时间，瞬间沉寂下来的空间里他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还好这个时候，服务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将盘里的东西放在两人面前这才缓和了那尴尬的气氛。
“前辈，这是什么？”
“芭菲啊，看了就知道吧。”
“我知道啦，我是问为什么前辈会点这种女子力满点的东西，而且还是特大杯！？”
“吵死了！还不都是给你点的少废话快点给我吃掉！”
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大可能听到的东西
黄濑在脑内重新回放了一下那段话——
“唉···？为我点的？前辈···为什么······？”
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看你心情不好，听说甜的东西有助于减压，而且你长着一张看起来会喜欢这东西的脸。”
什么叫长着会喜欢这东西的脸啊，听了笠松的话黄濑哭笑不得。
但是要说喜欢还是讨厌的话，是喜欢。
似乎，发现了前辈的另一面了呢，心里偷偷地记录着。
“不吃吗？”
不，黄濑摇了摇头拿起了勺子。
“我开动了。”
冰淇淋在口中化开
很甜。
04
多少和黄濑有了一点交流，关系似乎也缓解了一点。
不过笠松并不觉得自己和黄濑的关系有着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自从输给诚凛以后黄濑的态度就变了。
社团活动也有好好参加，虽然依旧会有因为模特的工作要请假的时候，但是已经相对克制。而且，自主练习的程度已经连自己都快要比不过他了。
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转变，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看着那样的姿态，本来应该是会感到可靠的，但笠松并没有那样的感觉。
因为那个身姿，在诉说的是个人强烈的渴望。
黄濑凉太，对胜利的渴望。
不是会将队伍带领至胜利，而是将胜利夺取到自己的手中。虽然就结果来说都一样就是了。
那个人只是为了自己而战。
“就这样不也挺好的么？只要黄濑有干劲就够了，技术和实力上已经有保证了。”
森山是这么对笠松说的。
“那样行不通吧，根本没法依靠啊。”
笠松开始觉得自己说的话很丢脸。
什么没办法依靠，结果到头来比赛中还是要以黄濑为中心进行。
仿佛海常的一切，都压在了黄濑的身上。
明明一开始没有要依赖他的打算。
在认真为此烦恼的时候，不知不觉，他和黄濑的关系开始变得越来越亲密。
一起去看比赛，一起去吃饭，训练结束后一起回家。
笠松自己发觉的时候，已经到了可以和黄濑在周末一起去买CD和衣服的阶段了。
就像女孩子一样，又或是另一种笠松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关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他无奈地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觉。
说到底黄濑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这么粘人了，他原来是这种属性的吗？
会叫着“前辈”从走廊的另一端飞奔过来，就像一只大型犬一样。
不过倒是有些可爱·······
不对不对不对——！意识到自己在想些奇怪的事后，笠松一掌拍上了储物柜的门。
“在想些什么啊······”
不禁庆幸此时的活动室内没有别人，最重要的是森山和黄濑不在，这样脸上的红晕也就没人会看到了。
没有人，除了自己。
还有，那不知名的心跳也是。
两年的真的是一个微妙的时间段。
让你看得到前面的那个想追赶的背影，又在即将追赶上的时候突然将道路阻隔。
这真的是件残酷到过分的事，黄濑不禁苦笑。
难道这次，那份憧憬还是会离自己而去么？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受到了打击。
所以对着摄像机也完全笑不出来，工作中也一直是一副忧郁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结束工作后被经纪人表扬了，说是今天的风格和以往不同很不错。
这次黄濑笑出来了。
只是笑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眼角的泪是笑出来的还是真的在哭。
活动室里经常会有一些杂志在部员手里传阅，其中大部分是有关篮球的。偶尔也会有些其他方面的，时装杂志这样的。
那样的基本上都是森山带过来的，也不是对时尚有多感兴趣，只是有时候杂志后面会刊载的恋爱什么的或是提升人气的方法什么的刚好触到了他的点。
“嗯······这个可以试一下。”
“你有空看那些赶快收拾一下回家去！我要锁门了！”
而且经常会这样看起来就旁若无人，笠松准备直接把人丢出去。
“啊，黄濑···”
“又上杂志了啊那家伙。”提着对方领子的手停了下来，笠松也凑过去看着杂志的内页。
的确是黄濑，而且还是特设专辑。
“怎么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就连笠松也注意到了，照片上的黄濑和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对劲。
很快答案就在心中形成了。
完全没笑啊，这家伙。
“唉？！等等······！有喜欢的人了？！黄濑他？！”
还不等笠松抱怨森山太吵杂志就贴在了眼前。
森山激动地指着底部的访谈。
多亏他，笠松知道了。
——黄濑凉太，有着喜欢的人。
尽管得知了算是个爆炸性的新闻，笠松的生活也没什么太大变化。自己不会像森山那样会去开黄濑的玩笑，不过视线倒是会更多地停留在黄濑的身上了。
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明明看起来像是个对什么也不关心的家伙。
啊，对那个“小黑子”倒是挺关心的。
算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黄濑的事，将多余的心情赶出脑海笠松将手中的球抛了出去。
完美的三分球，拖着漂亮的轨迹的篮球缓缓坠落。
在撞击到地板上时，那沉闷的响声——
嘭——！
就像撞到了自己的心一样。
05
笠松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把一年前的那件会让自己痛苦到呼吸困难的比赛的事告诉黄濑。
那应该是认同的一种表现。
也就是说，黄濑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
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伤口展现在对方的面前。
这一点让笠松越想越焦躁，甚至看到黄濑那笑嘻嘻的脸就忍不住想踹过去。
隐隐约约觉察到有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在心底萌生。
在承认它之前，笠松只想赶快将其连根拔除。
不是不敢承认，不是不敢面对。
只是，那实在太过沉重——对自己，对黄濑。
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这份信赖，不想让它就这么毁在自己手中。
至少在冬季杯之前，绝对不行。
要命的是，就算笠松有意识地想要拉开距离黄濑也会一直缠过来。
“前辈，一起回去吧？”
就算拒绝也会一直在部室外等到自己出来，顶着寒风。
说过多少次了让他不要等，根本没有用。
看着这样的拉锯战，笠松更多的是心疼。
这家伙八成已经知道自己在躲着他了，笠松推测到。虽然平时一副蠢相但黄濑实际上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尽管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笠松就是明白。
很容易开心，亦很容易受伤。
总是在笑着，但其实早就不知道已经在心里哭过多少次了吧。
相比之下，这样的自己真的很过分。
过意不去，在街边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能让身体暖和起来的热饮塞到了黄濑的手上。
两个人都没带手套，触碰到对方的手时被那比自己低得多的温度吓了一跳。
“你手好冰啊！”
黄濑很开心地接过饮料握在手中。
“我体温很低的，所以冬天很要命啊。嘿嘿不过有了前辈的这个就不冷啦。Thankyou啦。”
很开心地笑着，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黄濑没有打开饮料，只是一直握在手中，倒是一直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看着他这样，笠松也觉得似乎没那么冷了。
不仅仅是饮料的原因，他知道。
分开的时候，看着远去的那个背影笠松才突然想起本来是打算和黄濑拉开点距离的事。
已经是第几次了？每次都是这样。
到头来，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反倒是有点被黄濑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是错觉吗？
和一开始完全不同，现在的笠松很想知道黄濑的想法，迫切地想要知道。
——那个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理由。
黄濑觉得笠松应该是发觉自己喜欢他的事了。但对方是那个出了名的女性苦手的笠松前辈，黄濑还真的有点不确信。
早就在杂志上有过透漏，当时只是带着自己我安慰的心理耍的小手段，没想到真的被笠松看到了。
没错，黄濑有着喜欢的人。
他希望笠松赶快过来和自己确认这件事并询问对方是谁。
但笠松并没有，就连森山也只是调侃了他两句并没有刻意去打听这件事。也许这就是他们和女孩子最大的不同。
黄濑早就决定好了，如果笠松来问的话就告诉他。
喜欢的人——
“···是你啊，笠松前辈······”
他错过了这个机会。
注意到笠松在回避自己时，黄濑是真的被伤到了。
没有办法抱怨，本来就是自己没有好好传达的错。
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和往常一样粘着笠松也是自己有种一旦承认了就会永远失去的预感。
安心的是前辈果然是个好人，看到自己被冻得直发抖还是会心软给自己买热饮。
一不小心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呢前辈。
偷笑的同时也在为第二天的未来担忧着，毕竟，这种事不会一直这样。
他的“前辈”还会这样担心他么？
和笠松的关系的定义，不想只是停留在前后辈上。
那样笠松毕业后，他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牵连，只是曾经的社团里的前辈和后辈。
应该在的前辈们，应该是那样的海常——明明好不容易喜欢上的。
好不容易看到的光，又要消失了。
那样的噩梦，已经不想再看到了。
“前辈有喜欢的人吗？”
训练的间隙怀着自己的小心思试探性地问着在意的问题。
笠松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然后黄濑就被踹了。
“训练时别说些无聊的话，揍你哦！”
已经在揍了啊，捂着腰站了起来，旁边是一脸同情的小堀。
“笠松对这种话题很排斥，因为不擅长女孩子啊，你以后还是少提比较好。”
黄濑却觉得笠松会生气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这次他猜对了。
06
黄濑对自己提出one on one的请求时，笠松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求对方复述一遍后他的反应不是震惊而是愤怒。
笠松和黄濑一对一的结果会如何，所有人都很清楚，就连黄濑也是。
这家伙，是真的把自己当笨蛋了么。
“你给我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
部室里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所有人都只是悄悄地观望着对峙的主将和王牌。
笠松愤怒地抬眼望去，看到的是黄濑极为少见的严肃的表情。
然后他听到黄濑这么说道：
“如果我赢了的话，请前辈答应我一件事。”
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是坚定的意志和近乎走投无路的哀求。
笠松答应了，看到那样的黄濑，也根本不可能拒绝。
不会模仿任何人，和笠松较量的是黄濑凉太——这是比赛前黄濑自己提出的规则。
先进5球的一方获胜。
笠松越来越搞不懂了，提出这个规则的意义在哪里。
虽然知道他是认真的。
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想让前辈听一下，黄濑是这么说的。
那样的话直接说不就好了，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黄濑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的笠松前辈的话，在我开口之前就会逃跑的。”
才不会逃跑······
没有底气的样子被黄濑笑了，很不甘心，但又觉得黄濑说的大概是正确的。
“所以才会提出一对一要求，只有这个前辈是不会拒绝的。”
说的一副好像很了解自己的样子，让人火大。
不想承认自己被看透的那种感觉，或许是在逃避着什么。
隐隐约约的预感，从黄濑的那个表情中大概看得出些端倪。
——关于他想说的事。
那么，自己又究竟是在逃避着什么。
运着球向前的步伐，被面前黑色的阴影阻挡。
那个阴影，叫做黄濑凉太。
毫无悬念地，黄濑赢了。
笠松喘着气的时候，刚刚大败自己的一年级小鬼递来了水瓶。
没有多余的交流，无言地接过，对方也是，没有开口只是在旁边看着笠松。
无言的几秒，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让人难以忍耐。
要说什么就赶快开口啊，笠松希望黄濑能有点表示。
但平时的聒噪此刻却像绝迹了一般在黄濑的身上半点踪影都看不见。
这个表情，真的不适合黄濑。
这个人，果然就应该像光一样，闪耀着。
体育馆里不知道何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大概是被注意到气氛的森山他们驱散了吧。
“那么，你想说的是什么？”
看着没有开口意思的黄濑，笠松打破了沉默。
“比赛我输了，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的，说吧。”
“······”
“不会逃跑的。”
奇怪？笠松转过去确认身边的人的状况——
愕然地愣在原地。
——黄濑正以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望着他。
“前辈······”
“黄濑，你···你怎么了啊，别哭啊。”
伸出手，想要安抚性地去触碰那个随时都会哭出来的家伙，却被黄濑后退着躲开。
“怎么办，怎么办···明明要说出来的，但如果说出来的话，说出来的话······”
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孩童一般，笠松面前的黄濑抱着头低喃着。
说出来的话，会怎样？
那份忧虑，那份恐惧，笠松想，自己大概是明白的。
也许会失去重要的东西，也许会破坏至今为止的日常，也许会就这样坠入深渊。
但如果只是因为害怕那个不确定的“如果”而逃避的话，连痛苦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陷入混乱的黄濑，笠松的心在每次跳动的瞬间都会抽痛。
这说明了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所以这家伙的担心真是多余，笠松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黄濑的衣服。
“呜哇？！前辈？！”
笠松想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
“你啊······！”
07
被骂了——
“你啊······是笨蛋吗？！有什么话想说的就快点说啊，从刚才开始就一个人在那边叽叽咕咕地烦死了！我揍你哦！”
而且被骂的很惨。
不过这次笠松没有像往常一样真的动手揍他，黄濑在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前辈的训斥在耳边回响着，有那么一瞬黄濑甚至忘了自己刚才的恐惧。
赢下了比赛后就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笠松，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地进行着。可是到了最后，站在笠松的面前他想反悔了。
从没有感受过的恐惧压迫着身体，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甚至在对方伸出手想触碰自己时，也发着抖躲开了。
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也不想就这么停滞不前。黄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地想得到某样东西。
从来都只是想要的一切主动地落到他的手里。
但是现在······
该怎么做才好，谁能来教教他。
这么期望着，谁能来告诉自己该则么做，愿望就实现了。
这个人，就是笠松。
“你有着无论如何也想要告诉我的事吧，那就别磨磨蹭蹭的！”
前辈在自己的视线下方说，不说出来的话，我是不会知道的啊！
黄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说他在担心的是另外一回事。
前辈是不会明白的的吧。
因为从来没有过什么多余的期望，所以在那捕获了自己的心的东西出现时，哪怕只是一丝的不安定都足以将心脏撕碎。
笑着任凭笠松训斥，就连那样生气的表情也很喜欢。
不过今天，大概是不行了呢······
想着就这样混过去算了，就算被揍了也认了的黄濑在从笠松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的颤抖与哽咽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不要随便去猜测别人的心啊······臭小鬼！”
是吗······
黄濑从没发现自己原来是个这么迟钝的人。迟钝到这么久了却一直没发现。
一定是总是被笠松前辈踹的缘故。
再也无法承受的重量从眼里坠落，只是任凭流淌。
黄濑伸出手揽过面前那个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人
现在就会说出，想要向你传达的事。
请好好听着哦前辈······
后记：笠松和青峰对于黄濑来说都是光，只是不同意义上的，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我在废话···题目瞎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