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rosiyo
日常爬墙 慎fo
 

《【JOJO/承花】 君へ》

*这是一个印象曲文?全文在歌词的基础上叙写(谁来告诉我有曲绘这东西那写文的话要叫啥?

 

原曲:星空の花束(建议当此文的bgm听)

https://www.xiami.com/song/1775392370?spm=a1z1s.3521865.23309997.1.3ISFYh

 

 

—— ——

 

 

物語を綴る人が居るのなら·····

 

如果有人在书写这个故事的话·····

 

 

1989年X月X日 晴

 

如果真要说的话,我的一生大概是在这个时候,在此处才真正的开始了。

这一天,我遇到了他,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我们年龄相仿,但我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不同于一般人的气质。

而我即将和他一起开始一段旅程······

——节选自某人的日记

***

 

顷刻间,无数个累积在一起的平衡如升到夜空散开的花火一样,四分五裂。

他无言地看着遍布新白的房间,默默俯下了身子将散落的资料重新归拢。这要花上些时间,打乱的数字滚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有一些落在了那个被他用来堆砌旧物的纸箱里。

发现那本书纯属偶然,他在看到它的同时就认出了它,尽管封面遍布时间的锈迹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样子,书页中却依旧残留着微苦的香气。

其实那不是一本书,只有他知道。它伪装成了书的样子混在其他的书籍中,也许是主人的故意使然它才会恰好出现在那里,和其他的书一起只需要在某个无声的盒子里沉睡。

看着它,他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写日记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可能是小学时的暑期作业,也可能是初中时的观察日记,总而言之他从没有真正养成过写日记的习惯。

古纸的黄痕渗透进了娟秀的字体,让那些有着美丽肢体的文字也变得浅淡了。

用手去触摸,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

 

——即使以后忘记了,看到这个也会再次想起来。

 

他说过这句话吗?记忆变得暧昧,就连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是自己的还是另一个人的都已无从分辨。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相隔很久了。

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已经不能清晰地记起那人的面容。

又仿佛,他们昨天还在一起。

——叫着彼此的名字。

 

01

 

他们躲在树下百无聊赖地举目四望,满是亚热带的植物,一片盎然的绿。几分钟前花京院提议说他们可以到一旁的矮木下去休息,只要赶在晚饭前和其他人回合就好了,问他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休息,得到了只是单纯不想被关在一个地方太久,这样一个无所谓的回答,承太郎压了压帽檐什么也没说,也就任由他去了。

他跟在花京院的脚步后和他一起钻到了那棵佝偻着身子,绿枝都快要压下来的树下,他叫不出这树的名字,只是不耐烦地把玩弄着帽子的枝叶拨开,余光注意到花京院在一边偷偷笑弯了腰。

“抱歉,请不要在意···”道歉的中途又笑了一两声,让人不禁怀疑歉意的真挚性,“只是没想到你也有那样的表情,因为从来没看到过也很难想象,偏偏是那个JOJO,要是让大家看到了一定会造成轰动吧。”

问他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奇怪的,花京院顿了一两秒后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可爱的表情吧···?”用的是不确定的语气,承太郎意识到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他立刻皱起了眉,费解地思考这个形容词和自己的相合度,不知为何又招致了一串笑声。

轻快的,像是跳动的音符,带着节奏和韵律,那些笑声蹦蹦哒哒地从身边人的喉间向空中飞跃。

“就是这个表情,就好像你一下子变成了小孩子一样。”

和此时这个强悍冷峻的空条承太郎不同,完全不加掩饰的情绪宣泄让他像极了任性的大孩子。花京院要说的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没将心中的想法全部用语言表达出来,他不想再继续惹承太郎不愉快了,虽然现在就能看到这个苗头。

“生气了吗JOJO?”

“没。”

还没到生气的地步,或许自己已经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但那是出于对害羞的掩饰,没几个男孩子在过了12岁后还能坦然接受别人说自己可爱的夸奖。

承太郎没注意到花京院悄悄地松了口气。

避开了骄阳的直射就凉快多了,风里带着凉意,因为渗入了太阳的温度变得十分舒适,在这样一个说不清是盛春,晚秋还是夏末或是初冬的季节里,两名少年挨坐在一起,漫无目的让自己的视线向前方探去。

树荫从他们的头上投下,打落在脚边。

本就都是不多话的人,也都不擅长与他人的交往,从幼稚的孩童毕业开始有了自我意识之后也是第一次与同龄人离得这般近,不知道凭着现在的关系是不是可以称作朋友。花京院从未与人如此靠近过,承太郎一言不发地坐在身边让他有些紧张,一时又不知道抛出什么话题比较好,他试着在心里猜测旁边这个大个子的心思,第三次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精美的侧脸后他的耳边传来了那仿佛是在地下沉睡很久后方才苏醒的洪钟之声。

“怎么了?”承太郎依旧眺望着远方,只是用声音询问。

没,什么都没有。这么回答后想了一下又觉得稍欠妥当,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失望的垂下了头。

本来是不会过多在意的,空条承太郎并不是一个会去介意别人想法的少年,不会去关注别人,不会希望被关注,他寻求的只是一个足够宁静的片刻。

他总觉得花京院和自己是相似的,这不包含对方总是扮成一个好孩子的那一面,承太郎只是觉得他和花京院都不是那种会因为寂寞而积极结交关系的那种人。

就好像是个错觉,他居然听到了书页翻动的声音,在这尽是险恶的旅途中有谁会想到带上一本书吗?

也许是有的,比如——花京院。

“那是什么?”

你为什么会拿着这玩意儿,承太郎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花京院手上的书,那是一本有着深棕色封面的精装本,烫金的印花字体镶嵌在书脊上。

“啊,这不是书。”花京院拿着书的手动了动,好让承太郎看清封面,“是我的日记。”

日记,这又是一个让人略感惊讶的字眼。

“你有在写那种东西吗?”

以前是没有的,但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就想尝试下从来没能坚持下来的东西。从对方的叙述中得到了这样的解释,承太郎听后也觉得这是一个不坏的想法。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着这样的经历,而他们虽然并非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态才开始这趟旅行,倘若真能够平安无事回到家乡却也足够成为人生的勋章。

——以后想起也能够挺着胸膛说,那是一次光荣的远征。

“等到旅途结束,很久以后再翻看的时候又会是不一样的感觉吧。”

花京院的手拂过“书”的脊背,沿着那些看起来就很粗糙的纸面滑过,停留在黑色墨水留下的印记上。

“在和大家一起踏上旅途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像小说的主人公一样去世界冒险,因为我一直觉得那是和自己最不搭边的事了,虽然我有绿色法皇这样不同于一般人的能力,但是我们都是喜欢潜伏的性质也不会想要对谁展示。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就一直都认为只有自己创造出来的空间才是最安全的,只要呆在那里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出去,因为就算到了外面也净是些让人失望的事。”

 

——直到我遇到了你,JOJO。

 

栖息着绿色的湖面被惊扰了,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有大有小,次第向外扩散。

那里面映出了花京院典明的影子。

“可以说花京院典明的第二次生命就是你给的,突然想起来了,我还一次都没跟你道过谢呢,JOJO,谢谢你。”

事到如今还这么客气,不过倒是很符合花京院的个人印象,礼仪端正,不温不火。尽管在承太郎的眼里看来这有些刻意。

他那恶作剧的心思突然就活跃了起来,就像调皮的顽童会故意做些欺负温顺的好孩子的举动一般。

不是出于恶意,相反,好奇与害羞的好感占了九成。

现在承太郎就像那样的顽童一样,他想看看这个优等生慌张的样子,被打乱步伐脱下伪装的花京院让他好奇。

“真是够了。”承太郎为自己的幼稚叹气。

花京院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显露出这样的无力感,没法用言语说明的想法就这样在心底沉淀,或许再也不会有上浮的日子。

“JOJO,看那个。”

他顺着手指的方向抬头,叶片晃荡着光晕投影在视野之中,有着比新绿更能触动心灵的纯粹,比起承太郎看过的任何绿色都要清透,“不觉得很漂亮吗,绿色都变得透明起来了。”即使不刻意去看也知道花京院一定是笑着的,那种淡淡的笑容,像是只对着自己绽放一般。

“给我改一下,那个称呼听着不舒服。”

“是说我叫你JOJO吗?”这下轮到花京院发呆了,“可是你在学校里不是一直被这么叫吗?”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疑惑,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坚决,不容置疑。

而这完全是超出花京院意料的发展,他看起来犹豫不决又有些开心,犹豫是在思考怎该选用怎样的称呼合适。

“那么···空条,空条前辈?”

这还真是罕见的称呼,承太郎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去花京院就不出声了,他本没想对花京院的选择说三道四的,但老实说这个叫法还不如JOJO顺耳些。

“空条前辈?”花京院又试着叫了一次。

换一个,他直接提出了要求,又是不带商量的语气。这下花京院更为难了,按理说承太郎比自己年长以敬语称呼才最符合礼仪,但本人却强烈要求他去掉尊称和敬语,这对骨子里便是大和之风的花京院来说甚至有些强人所难。

而且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再看承太郎时总觉得对方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花京院当然不可能知道,承太郎从他细小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了缝隙,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所谓破绽的东西。

从那细微的裂痕中仿佛能窥见花京院典明的核,被包裹在外壳之下的最本质、最柔软、最脆弱的那颗宝石。

如果能够看得更清楚,如果能触碰到的话就好了。

“承太郎——”

泛起红晕的脸悄悄背了过去,不想让承太郎看见,他在这一刻也笑了,用手背抑住了声音,担心那颗红色脑袋被自己惊到。

啊——他应道,看着红色的刘海被风拉着在空中跳起了圆舞曲的舞姿,花京院转过来时他又看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色,那是一片花田,就盛开在花京院的眼里。

——首先想到的是家里后院的桔梗,接着又想到了紺色的康乃馨,连绵不绝,在眼前随风飘摇。

“其实还有一个请求,不妨听我说一下···”

少见的是花京院提出要求,看到承太郎点头同意后他看起来更加开心了。

“就是这本日记,这上面记着我们从你家里出发后每一天发生的事,我尽量做到还原了,这样即使以后记忆变模糊了只要看到这上面写的也会想起来。”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承太郎望过去,用眼神催促对方将这个话题进行到底。花京院也安静地看了过来,脸上是有些苦涩的微笑。

“我想拜托你,承太郎,如果我没法回到日本的话···请你把这个带回去。”

承太郎没法回答,这是一个无法继续下去的对话,以某人的死亡为前提要求他做出承诺。那么这是在对谁保证,是眼前的这个你还是那可怕的未来。

“把日记带回去,不是带给我的父母,我想他们也不会想看突然就人间蒸发的儿子的遗念吧。所以我想让你替留着它,承太郎,代替我收着这份记忆,证明花京院典明曾有过这样一次冒险。”

“为什么是我?这种事找老头子更好吧。”

花京院摇摇头,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困扰,他说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我们年纪相仿吧,他对承太郎微笑。

“突然对你说这些让你很为难吧,抱歉,那就请你忘了它。”

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着能让人不快的因素也看到承太郎一言不发的模样,花京院试图打破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沉重气氛。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让承太郎为难,他只是太高兴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交到可以直呼名字的朋友,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把自己当朋友看,但显然就是因为趁着兴头而顺水推舟把一直憋在心里的想法也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而让承太郎对自己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我一点都不想看你写的那些东西,现在不,以后也一样。”承太郎躲避着压下来的树枝从地上站了起来。

“自己的东西给我自己好好收着。”

去抽根烟,说着看似不近人情的话留下简短的招呼,高大的少年从绿荫的庇护下离开了。

留下的人没有动,他向后倾靠倚在了树干上,目送着那个正如史诗中描写的英雄一样的孤高、伟岸的身影朝着夕阳前进。

 

——承太郎

 

嘴里喃喃地念着那人的名字,用了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就像那个人一样。

 

——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结果到了最后他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算了,本来就是自己这边硬是要用些似是而非的话玩些文字游戏。

是从什么时候起空条承太郎也会委婉地表达心中的想法了,做了些不像自己的事让他有些尴尬,这才借口抽烟得以从窘迫中抽身。

“大概早就被他看穿了。”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咂舌。

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快要被压扁的烟盒,是在上一个市镇买的当地特产,从没见过的种类,一开始他没想买,后来硬是被乔瑟夫塞了一盒。

老人家有着旺盛的好奇心,见到新鲜事物就想尝试一下,结果多半是差强人意,但这根本不能打击到这位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长者,俗话说越挫越勇——真是十分适合乔瑟夫的形容。

傍晚的风很舒适,从外套与衬衣间的缝隙穿过,为了点火承太郎不得不转过身去。

他让视线追随风的轨迹,尾随在若隐若现的轻烟身后,一路跟至方才停留过的那个地方。

树下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烟雾散尽时承太郎看见花京院将身体的重心都倚在了那棵矮木上。现在他看不到连成一片的蓝紫色花田了,它们隐没在红色的刘海下陷入了安详的小憩中,只有风和沙沙的树叶还在说着悄悄话,但并不用担心这会吵醒正在休息的人。

手中的烟从未停止过燃烧,即使他的心思早就不在那上面了。

理所当然地没有品尝出异国之物的优劣,只是任由火星蔓延,思绪和烟一样盘旋升入橙红的天空,没有方向,无边无际。

承太郎和花京院同房的机会不算少,但却很难一睹对方的睡容,旅途本就艰辛他们也几乎都是倒头就睡,一觉天明。

而且从远处观望也和近看时有着很大的差别,这就像看肖像画和风景画的区别,现在的这景象就是一幅风景画,可能不够肖像画精致但却有无法言喻的广阔美感。

睡着的花京院比平时更安静了,想必长途跋涉让他过于疲累,居然在外面就睡了过去。和细心谨慎的那个少年相差了太多。

承太郎又接着点燃第二根烟,同样没有去抽的意思,他只是想多在这儿待一会儿罢了,难得找到一个完美的位置让他慢慢欣赏风景。

“···嗯?”

画面上的色彩晃动了一下,连带着金色的光和披着它入睡的人也一起在眼前晃动。

一切发生的毫无预兆——

画中的世界开始交融,被水侵蚀了一般变得浑浊起来。

夕阳照耀下的树叶就像镀上一层金箔的宝石,绿宝石不会失去它的光,只是在黄金的衬托下变得更加魅惑。黄金与翠碧的碎片散落在花京院的身上,少年的身影沉睡着,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此无关,做着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花京院——!”

大声叫喊着同伴的名字想要将其唤醒。绿色在不安地颤动,抖动着身上金色的粉末,轻轻拍打着熟睡之人的脸庞。

他必须动起来,声音无法传递到对面,在那片绿色交融之前他必须将花京院从那边带离。

但是承太郎没能做到,他的脚步被绊住了,被他抛在身后的烟头还在吞吐着雾气,它们伸出藤蔓似的手臂死死拉住了他的脚踝,缠绕在他的脚上,腿上。

“啧,碍事!”

唤出白金之星就好了,没有哪个替身是白金之星的对手,承太郎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相当的自信,事实上目前为止的确如此,他们从未尝过败绩。

前提是承太郎能成功唤出白金之星,现在他的身边则是空空如也。该死的烟依旧死缠着他不肯放手。

比起不安、疑惑、哑然、焦躁,承太郎的心头涌现出的则更多的是另一种情感。

 

“花京院——”

 

对着融化在树影中的少年的身影,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什么都无法传递到那个人的身边,喊破喉咙也依旧深陷某个梦境之中。

那真的是最可怕的事——

 

——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在面前消失,却无能为力。

 

02

 

有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这才得以清醒过来。

潮水般的人群和嘈杂转瞬便涌过了头顶。这下他是彻底清醒了。发现正处于集市之中,不算宽阔的道路两旁布满了临时搭建的摊位,黄土和风沙搅在一起悄悄堆积在赤着脚的孩子们的脚背上。

不晓得自己是在这里伫立了多久,路过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英俊的外国人,转过身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承太郎!傻站在那干什么呢?”

波鲁那雷夫站在一个卖水果的小贩前对他大声嚷嚷,“你过来一下,苹果是要红的还是青的啊,有点难以取舍——”

接着波鲁那雷夫就不出声了,法国人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蓝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映出承太郎的影子。

花京院在哪?承太郎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没等同伴来得及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焦急地又问了一次。

“行了快说!那家伙哪去了!”

只有波鲁那雷夫注意到了,整整一条街的人都在看他们,他手忙脚乱地提醒对方小声点,他担心过分的显眼会招致不必要的敌人。不过很明显,他的担忧并没传递到对方的心里去,承太郎才不在乎他们是不是暴露在视线之下,哪怕有几十人,几百人他都和他没关系。

——他现在只想见花京院。

一言不发地撇下波鲁那雷夫,转身朝可能会发现那个绿色身影的地方走去。

可是人实在太多了,来来往往,没有秩序可言。他就像一条被困在了浅滩上的鱼,周围到处都是淤泥和尸体,在那之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氧气渐渐地从四周散去。无助的鱼儿张大了嘴拼命地喘息,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在窒息之前搜寻到那鲜艳的石榴色。

他想起了那个梦,消融在树影中的红色,被绿色的磷火拥抱的枫叶,一个被色彩吞噬的梦境。

即便是从梦中醒来的现在也仿佛还深深坠入梦魇中。

“承太郎,你在干嘛呢?”

往往打破梦境只消一个眨眼的瞬间,抬头笔直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花京院单手抱着一个大纸袋对他打招呼。

看到他,对方露出了笑容,“不是迷路了吧?”花京院对他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

三步并成两步跨到对方面前,盯着那人的眼睛。花京院写着问号的脸看着很无辜,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能感觉到从承太郎身上传来的不安。

下一秒承太郎就抄起了花京院的手,不给对方任何一个解释只是无言地拖着花京院朝集市外走去。

花京院在身后喊着他的名字,承太郎,承太郎,喊得他心烦意乱,这是承太郎第一次对自己的名字充满了厌恶感。

烦死了,他终于没能忍住,大声吼了出来。

那一刻时间静止了,他们同时停住脚步。

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视线的焦点。两个人都没有余力去注意周围,承太郎盯着地面,花京院盯着承太郎的后背。

那个时候的承太郎收紧了握住对方的那只手,花京院仅仅是看着,看着被握的发痛的右手和覆盖在那之上的另一个人的温度。

花京院或许从来没期望过得到来自承太郎的任何解释,这表现在他那不带丝毫犹豫的选择,用完全不输给承太郎的力道回握了过去。

“承太郎。”

花京院的声音在紧贴背后的地方响起,没有愠气,还是那个深沉又温柔的男子,

他用清晨将自己唤醒时一样的语气在耳边低声说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就在这里。”

手心里被另一个人的体温占满,就如同花京院所说,他的确是在这里,而自己的手握着的就是最好的证明。花京院没有消失,他是这般颜色分明。即便如此,心中的不安却依旧残留着。

他们一直牵着手,从集市中心穿过,沿着河道慢行。期间承太郎一直握着那只手,只是不再那般用力,而是给了它足够充分的活动空间。他不知道花京院什么时候会把手抽出去,但好在对方并没有那么做,花京院安静地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两人之间没有交谈,有些安静的过分。

“想说什么就说吧。”承太郎先开了口,他换上竭尽所能的温柔,这也有为刚才的失态道歉的意思在里面。

身后没有立刻传来声音,一时间这条鲜有人至的小路上依旧只有脚步打在石板上的踢踏声。花京院终于再次肯开口是在他们从这条路离开绕到另一条街道上的时候了。

是敌人的替身吗?他就只问了这一句,简洁概要直奔核心。承太郎说不是。话题中断了,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回到旅馆,黏在一起的两只手才分开。掌心里生了一层薄汗,和热度一起在空气中蒸发。

他们站在各自的房间前,承太郎就一直看着花京院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仿佛他本身对这一些动作相当有兴趣一样。花京院当然不可能这么认为,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可以的话就到我的房间坐一会儿吧。”

承太郎没有接受,当然也没有拒绝。等花京院把一直抱在怀里的纸袋放到房间里后他们背着所有人偷偷爬到了旅馆的天台上。

站在宽敞的大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小镇的夜景,这里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地域,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墨色的天空相嵌组合成一幅巨大的夜幕。

花京院登上这里后就一直兴致勃勃,发自内心的愉悦让笑容无法从他的脸上褪去,像个第一天去学校报到的孩子,既紧张不安又兴奋期待。

看他这个样子也就顿时打消了所有的顾虑,至于他们选择来到这儿的初衷也就一同被风吹淡了。

“好厉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星星。”花京院在旁边感叹着,他们一同伸长脖子望向头顶以及更遥远的深处,试图看清那些说不清是距离几亿光年的行星。

摸向口袋的手无声无息地又缩了回去,在宽阔的地方就会忍不住想要用香烟那无拘无束的形态来填满周遭过于繁多的空白。实在不能说是一个好的习惯,也许和花京院在一起会慢慢帮他纠正过来。

“日记···”用看似无意的方式提起,注意了语气和声音,为了表明自己已经从白天那会儿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还在继续写么?”承太郎问道。

花京院睁大着眼睛把视线从天空转向他,他看到有几块宝石的碎片落进了对方的眼中。

“你还记着吗······”

 花京院最近已经不会再把日记本拿出来了,如果把写日记当成一份作业还情有可原,在路途只会越来越险恶的节骨眼,他们已经鲜有能够好好放松休息的机会,不必要的东西就要舍弃,只留下信念和对生命的珍惜。

“是的,每天都有在写。不光是我自己的事,波鲁那雷夫、乔斯达先生、阿布德尔,还有承太郎你的事,全部都有写。”

几点起床的,早饭吃了什么,波鲁那雷夫说了些什么,乔斯达先生又怎么回答的;遇到了哪一个敌人,是什么样的替身,弱点是什么,阿布德尔是怎么将敌人击破的;晚上在哪里露宿,和承太郎聊了什么样的故事,是关于旅行结束后他们回到学生的日常联想,还是简单带过各自的过去。

又或是谁先说了晚安。

本子上写满了各种各样的事,未来这段记忆会歌颂英雄们的事迹,承载了黄沙的青春之勇。

“一开始本来还害怕会不会半途而废,不过写着写着好像就有些上瘾了呢,现在则总是一不注意就会写得很多。”

真麻烦啊,花京院开始担心起了本子能否将冒险的全部章节塞入囊中。其实只要控制字数不就好了,这是承太郎的想法,但他想对方之所以会有这个担忧就是因为不想这么做吧。

那就没必要特意指出了。

“要看吗?”花京院问他,脸上带着别有用意的笑容。

“可以看吗?”他反问回去,没有直接回绝。

“如果我说可以,你就会看吗?”

继续这样下去似乎会是个没有头的对话,两个人都在绕圈子,一个脸上带着笑容,一个板着脸。

承太郎从那张脸上看出了一丝狡黠,他知道自己完全被带入了对方的节奏,但他却没有任何反感,甚至心甘情愿就这样跟着花京院。

“花京院,你想给我看吗?”

“谁知道呢。”

对弈还在继续,这是一场爆发在善于用智的参谋和身担前锋的大将之间的僵持战,这次承太郎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过早就抛出了自己的旗帜,如果花京院要继续游戏那么他就会奉陪下去。

所幸的是,花京院用他的笑声结束了这毫无意义的兜圈子。两个人都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他们都是这样的类型,有时过分的委婉反倒让他们感到皱眉的不快。

“我不希望它现在就被你读到,可能的话大概一辈子都不想让你看吧。”

“刚才问我要不要看的不就是你吗。”

“是我没错,但是——”

说自己永远都不想看的人可是你啊。花京院抬头,仰着脖子面向银河的宝石箱,他提醒着身边的人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那次对话。

花京院一直都记着,从那天承太郎对他说了那番话以来,他就一直默默将他的声音录在心里。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了。他还记得,当时的承太郎是这样说的。

花京院在那时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人最柔软的那部分。

“我自己好好收着呢,不要偷看哦,承太郎。”

“谁要看啊。”

 

绿宝石的碧泉还会一直在双手之间汩汩涌出,和头顶的星空一样,烙印在眼底,成为自己的瑰宝。

那个时候的空条承太郎的确这么想过。

 

03

 

1989年X月Y日 晴

 

睁开眼,承太郎就在眼前。我以为他睡着了,本想悄悄碰一下他的睫毛,因为它们一颤一颤的那样子让我想到了蝴蝶,看到蝴蝶静静地落在那儿的时候难道不会想要去试试在不把它吓到的前提下轻轻触一下吗?

我得秉着气息,因为潜意识里总有种就连最轻微的呼吸都会惊扰到什么的不安。

我们都躺在草坪上,阳光从上空照下来,就像盖了一层绒毯一样舒适;我睡着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温度太适宜了,躺在那儿,不知不觉眼睛就打起了架。最后的记忆是和承太郎聊着他适合什么颜色,虽然现在穿的一身漆黑但我觉得承太郎一定也是十分适合白色的,那是象征着智慧的颜色,就像医生或是学者都会穿着白衣一样。他却回我一句,厨师不是也是么,真是服了他,不要小看厨师啊!

差点忘了,我的手已经伸出一半了······

 

***

*** ***

 

                                     

  —— 节选自某人的日记

 

04

 

——他在那只手就快碰到自己时转了一个身,将冲着对方的脸转到了正面,只要睁开眼就可以看到飘着云的天空。

“真是够了···”对方多半是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不轻,黑色的阴影从眼睑上一闪而过,惊恐地蹿回了主人的怀里。承太郎把双手垫在脑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继续闭目养神。同时也想等着被他抓了个正着的“那孩子”说点什么。

“你、你醒着吗?!”

“两个人都睡着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唔,花京院发出一声不甘的呜咽,承太郎光是听着就已经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每当。揭穿孩子的恶作的瞬间,你都能看到的那不带一丝污秽的质朴和纯情。花京院现在一定也是这个样子,同时又增添了一份小孩子不大会有的害羞。这些都是让承太郎发笑的要素。

“太过分了,承太郎。你应该早点跟我说你醒着的。”

“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已经打算对我恶作剧了啊。”

“那不是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的话又是什么,承太郎问,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一阵支支吾吾的掩饰。

他看到花京院的脸红了起来,可能在他看过去之前那张姣好的面孔就已经染上了红晕,但那红色在他们视线相对后一下子又深了好几个色号。

“真像啊···”下意识地就发出了声音。

“像什么?”

“樱桃。”

沉默,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绿宝石喷射,不过看起来本人还是有刻意控制喷射方向的,没让绿色的水花全都打到躺着的人身上。

绿色的宝石喷泉在阳光下喷洒,映照着他们的无数颗水滴定格了某个瞬间,无数个记忆的分身在四周缓缓降落。

“你不是喜欢樱桃的吗?!”

“这个和那个不是一回事!”

花京院不理承太郎了,他把脸深深埋在双臂间发出不甘心的长叹。他的自尊被稍稍刺伤了,那时他把这些感受全部归咎于那有些执拗的自尊心。

花京院只是不想承认,他当时只是害羞得连心跳都没法控制了。

“喂,你还好吗。”

承太郎看到法皇从那根一束高高扬起的刘海后悄悄探出了脑袋,变得小小的,一只手就可以把它藏起来。他看着对方的替身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那个替身就和他的主人一样,有着温厚的性格,细心体贴。绿色法皇好心地提醒承太郎,现在还是不要再步步逼近比较好。

——花京院不擅长被这样探寻。

他知道,即使可以说现在的花京院已经将心中的那个盒子对他敞开了大半,承太郎也还是无法看到最深处的那部分。如果花京院没有想要给他看的意思的话,他就不会想要去干涉,但是情况似乎并非如此。每每看到花京院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就只能狠狠压下帽檐,借着帽子隐藏自己的焦躁,隐藏在口袋里的手也不知不觉间就攥紧了拳。

抱着盒子的孩子,每次都是跑到了他的身边,等承太郎就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就飞快地转身飞奔而去。只能看到在空中飞起的红发。

承太郎无视了那个小小的替身的善意提醒,正欲把手放在红色的头上时刹那间便被绿色的触手封住了动作。

“你这家伙···花京院······”

“现在请不要和我说话。”

“你在生气吗?”

“没有生气。”

真奇怪,一种奇妙的滋味在承太郎的心里发酵了。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之前他几乎不会在意他人的感受。那和他无关,开心也好,生气也罢,随他们去就好了。

“不能把这个放开吗。”

“如果承太郎你离我远一点的话···”

自己的咂舌一定是被对方听见了,承太郎想。也没想过要隐藏,他一向都是这么直观地表达内心的不满。你要用白金之星也可以,花京院闷闷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几秒之前他的确这么考虑过,被戳中后反倒不想这么干了。

说到底,他是不明白花京院生气的理由的,纵使知道对方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也还是一头雾水。把喜欢的东西和自身划等号,难道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吗?而且,承太郎觉得,樱桃其实是一种还蛮讨人喜欢的水果。

被水洗过的红色果实蕴藏着饱满的甘甜果汁。在光线的变化下,有时看起来就像圆润的红宝石。

“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挺喜欢樱桃的。”

虽然没你那么喜欢就是了,他在后面补充。不过现在又多出一种对方所说的喜欢是否如他先前预想那般的担忧。

法皇的触手放开了他的手臂,一圈一圈褪下,沿着地面回到了花京院的身后。

没有阻碍再存在于他们之间了。

就像一种默许,不是用语言传递,彼此在默契间心领神会。

他的手得到了自由,他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了,自由地,无需顾虑,没有任何事值得再去犹豫停顿。

如果有一只猫,它从来不肯亲近你,只是睁着神秘的大眼睛蹲在远处盯着你看,明明你早已对它展示所有的好意。

而在这样的一天,天空蓝的透明,日光恰到好处,你打了一个哈欠,揉着泛起眼泪的眼角。突然手边一阵痒意,低头看下去,那只猫就在你的手边蹭着你,顺带着还吐了吐舌头。

那么,你会怎么做?

你能忍住从心底升起的惊喜,而不去摸摸它吗?

 

05

 

1989年X月Y日 晴

 

睁开眼,承太郎就在眼前。——

 

 

 

***

*** ***

承太郎摸了摸我的头。

这算是···和好的象征吧?我从来没和朋友吵过架(因为除了绿色法皇之外我就没有别的朋友了。)所以不太清楚是不是这样的。

他大概是觉得我生气了,其实并没有,我才不是因为这种事就生气的小心眼的家伙。况且,樱桃本来就是我最喜欢的食物,怎么会生气呢。

我只是太惊讶了,有谁会用樱桃来形容一个17岁的男人呢,可想而知我当时是有多吃惊。

其实···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点,害羞吧。虽然我不太想用这个词,但在日记里还是诚实一点比较好,不然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我的脸一定都红了,就在原本就已经很红的情况下(都被说是樱桃了···),像生了火一样发烫,就连心脏也有被火烧的感觉。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自己被承太郎看见的。

承太郎对我的无理取闹只是无奈,应该没有生气,不然他应该用拳头狠狠砸下来才对,而不是用手掌来揉乱我的头发了。

被我抱怨后,他像是大获全胜一样笑道,这都是你自找的。被他这么说不甘的滋味反倒越来越浓,我想自己必须要复仇才行,但是很不幸,至今为止我从未赢过承太郎,如果是电视游戏的话我有着绝对胜利的自信,但这也就只能想想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逼到了尽头,当时的我明显没有瞻前顾后的余力,于是就做出了那个现在想想有些后悔的决定。

我扑到了承太郎的身上,抓住他的双臂,线条、形状都近乎完美的手臂被我的手和绿色法皇的触手摁在草地上。

某个瞬间,我们的距离近到几乎贴在了一起,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绿色涟漪。

赢了。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分钟不到。承太郎脸上的诧异在一分钟后转成一个游刃有余的笑容。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靠的这么近,承太郎说。他那有大半以上都罩着阴影的脸上, 勾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这使我的智商和情商又回来了,刚才它们不知道去哪儿了,总之不在我身上。

待我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我们的优劣地位瞬间颠倒了过来,趁我动摇的间隙,承太郎挥开了我抓着他的手。

我以为他要给我一个头槌的,为此还特意闭上了眼做好咬紧牙关的准备。

但他只是揪过我的衣领,把我拉了下去——

···写不下去了,这个即使不写下去也没关系的吧?

我想只有这个是我一生都不可能会忘记的,所以也就没必要记录了。本来,之所以写日记就是为了防止未来可能会忘记的事情。这场冒险对我尤其重要,有着深远的意义,我不想忘记任何一个细节,所以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自己记住它。

那个时候的承太郎做的一切,他的表情,他吐出的气息,他身上的气味,掌心的温度,我都不会忘记。

沾有青草气味的记忆

······

我想自己今晚可能睡不着了。

 

 

——节选自某人的日记

 

06

 

日记本的某页里夹着一张照片。他小心地拾起,仿佛那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朵干枯的花,要随时提防它会干裂碎掉——将泛黄的照片捏在手中仔细端详。

如今看来可能会以为那是深秋,大片的枯草作为底色填满了整张照片,但是他还记得,当时的草坪是鲜艳的碧色。

那上面,宽阔的草坪上,有两个少年躺在那儿。他们应该是睡着了,红色头发的少年侧着身子,将自己的身体蜷起,像是在母亲体内寻求温暖的胎儿;另一个人,那个用帽子遮住了视线的少年则是仰面平躺在另一个人的身边,交叉的双臂枕在脑后。这是一个奇妙的画面。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从构图上看,红头发的人似乎位于另一个人的庇护下。他看起来睡得很沉,甚至已经不会去在意精心梳理过的刘海是否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

用手指摸着照片上的人,如果这样就可以唤醒他的话就好了,空条承太郎被自己的异想天开搞得哭笑不得。

真是够了,早就过了可以自由做梦的年纪,却还是像个狂妄的小鬼一样想些有的没的。

看着十几年前的自己和友人,他的思绪跳回了那个有着青草芬芳的午后。

有人说初吻是柠檬的味道,而他本以为那个吻应该是樱桃味,但其实,却是青草的味道吗?

“嘛···也不坏。”

他说出了和那时同样的话。

 

一只手合上了日记本。

 

天亮了,不再需要冰冷的白炽灯,黎明的颜色透进了房间,从背后轻轻拥抱着一身白衣的男人。

照片被他放进了最贴近内侧的口袋,日记则又放回了原处。

已经没人会继续使用它了。

 

07

 

他走在黎明的街道上,从神社的境内穿过,来到长长的阶梯前。

蓝色的桔梗在风中摇曳(注*),这些天明前最后的繁星迎着初升的柔光在怀中抬起睡眼。

在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承太郎为还在梦中的友人献上花束。

他的梦则早已醒来。

 

一个从黄昏到黎明的梦。

 

 

END

 

注*:歌词里是蓝色康乃馨,但是觉得桔梗更适合承太郎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换掉了。

 后记:一开始只是因为非常喜欢这首歌,后来看了几遍歌词后就觉得···好像可以这么搞!于是这篇文便诞生了。但是文力不够所以写不出想要的感觉。之所以给的是虾米的链接因为虾米的歌词翻译我觉得很棒,但是歌曲不能免费下载,不过网易也有就是了。原曲是国人做的东方二次动画的ED,大天朝现在好厉害。

 

以下为歌词:

伸ばした私の手が【我伸出的手】
新緑の隙間をすり抜けてく【穿过了新绿的缝隙】
木漏れ日の色に溶ける【对着融化在树影中的你的背影】
君の影に泣いた【我哭泣着】

…そんな夢を見た。【……我做了个这样的梦。】
遠くのタワーを眺めたら【凝望着远处的塔尖】
君はただ「此処にいるよ」と【而你只是告诉我「我就在这里喔」】
いつものように微笑(わら)った【像往常一样 对我露出了微笑】

あとどれくらい君と一緒にいられる?【我还能够与你相伴多久?】
繋いだ手がなぜか切なくて【紧牵的手为何有些悲伤】
物語を綴る人が居るのなら【如果有人在书写着我们的故事的话】
ねえ、教えて【呐、请告诉我】

一番暗い夜の果てには【在最黑暗的夜晚的尽头】
宝石箱の星空がある【有着一片宝石箱般的星空】
幻想の海を泳いでいこう【遨游在幻想的海洋】
二人どこまでも【一同前行、无论到何方】

大きな芝生に【躺在巨大的草坪上】
寝転がって息を吸い込む【与你一起深呼吸】
忘れられない思い出は【令我无法忘怀的回忆】
こんな瑣細な幸せ【都只是这样琐碎的幸福】

私たちの世界はいつも狭くて【我们的世界永远是如此狭窄】
だから君がいればそれでいい【所以只要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向こう側の原風景を描いて【描绘着另一个世界的原初风景】
歩き出す【我们迈出了步伐】

静かに夜の帷が上がり【夜晚的帷幕静静地拉起】
青いカーネーションが揺れている【蓝色的康乃馨在风中摇曳】
待ち合わせ場所の柔らかな朝【柔和的黎明中 在约见的地方】
君に花束を【为你献上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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