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色松】 对你保密的事 01》
总算赶上了4月2,总觉得要写点什么
*医患&师生paro,ooc注意
*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系列
*人称和设定相反,与其说觉得这样更好其实一直在纠结要怎么叫
设定这边:https://kurosjy.lofter.com/post/34aeef_a550b0d
第一章——四月、印象中樱花盛开的季节
老师
在学校里,松野还算是小有名气。
只要是这所高中的在校生,哪怕没有亲眼见到过,也一定听说过这个名字。赤冢高中的八大不可思议中的第九位,可能就是“松野”了吧。
不不,不可能有的事,Ichi老师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逗乐了——心理活动层面上的意思——自己的脑子最近好像有点怪怪的。
在下课铃打响的前一分钟,这位化学老师合上了自己的书,敷衍地留了一点作业后踩着铃声离开了教室。
不过“松野”的名气倒是一点不假。打个比方说,以二年C组的门口为起点,向右径直走30米,到达右手边的楼梯口,挡在正要通过的学生面前,问他:“知道松野吗?”
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要找那家伙吗?应该还在操场上,我们刚才还一起上体育课来着。”
“松野?刚才在洗手间碰到了。”
“松野君的话,被生物组的田中叫去了。”
“不不不,刚才我还看见他从这飞奔过去。”
“咦?不是在拐角的自动贩卖机那里么?”
“我看到了,记得买的是草莓牛奶。”
“错了错了,是可可,可可啊!我看得很清楚,是棕色的罐子,我也超爱那个!”
一知半解的家伙会如此亲切地告诉你“松野”的行踪,五花八门的回答让干扰项也一口气暴涨了开来。
而如果回答你的是一个细心又认真的孩子,他或她会反问你:“松野?你指的是哪个松野?”
“松野”——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他们的名字。
Ichi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女生顶着兴高采烈的脸和自己这样的老师打招呼,让他忍不住去揣测那铺着厚厚粉底的脸蛋下真实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好歹也是个教师,无凭地去怀疑学生的人品着实不妥。将那群女生的面相和下意识的想法撇开,他准备在回到只能让人感到疲惫和拘谨的职员室之前先绕路去一下旧校舍。
“今天也是全垒打肌肉参上!”
一阵强风贴着脸颊的右侧刮过,掀起了就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意义不明的句子才刚落地随即就听到了某位老师的呵斥声。
“松野!不要在走廊上跑!”
明明是声音,却赶不上风的脚步。
用手拨弄着头发,让他们再度好好贴合在额头上,遮住视野。等到有了安心感,即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理想中的模样已经成型。
“对不起,我不太看得到前面,麻烦请让一下。”
面前的一大摞书籍对Ichi说。
“啊······”
有些惊讶地向右方让出了路,“谢谢。”那摞书向他道谢,然后从身边走了过去。
和刚才的疾风相比,这次的显得谨慎而小心,可是却嗅得到一样的味道。
视线随着那稍显削瘦的背影追随至走廊的另一端,其实稍微有些在意,一个人搬运那么多的书真的没问题么?
而偷袭,总是趁着防备露出缺陷的时候绕到身后。
“老——师!”
有人一把从背后掐住了他的腰。大意了!可现在才后悔也未免太迟了点。
一巴掌将放在腰间的手拍掉,转过身对上一张恶作剧得逞了的笑脸。
“松野······”
“老师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少年凑到Ichi的旁边,顺着他刚才眺望的方向看过去。
应该已经看不到了吧,刚刚经过的另一个松野。
“快要上课了,回自己班级去。”
与其说是身为教师的责任感,不如说是在面临麻烦时本能地想要逃避。
“老师你有时还真会说些很像老师的话呢。”
Ichi想吐槽说自己本身就是教师,微妙的是这个说法也让他相当中意,一时间无法反驳。
“预备铃就要响了。”他再次强调了一遍。
可是对方却嬉皮笑脸地对他说,不叫出名字的话命令是传达不到的。
“回教室去,松野。”
“松野?”对方扭头对靠在D组门口的男生喊道,“喂!松野!叫你呢松野椴松!”
正和女生说话的那名学生朝这边投来了惊慌的视线,大概是没想到置身事外的自己会被牵扯进来。
那表情在Ichi的眼里看来怎么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虽然那孩子的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还算不赖的弧度。
“有事吗?我正在和同学说话呢没事的话能不能不要打扰——”
“叫你肯定是有事吧,Ichi老师叫你哦。”
“我叫的是你吧。”
Ichi朝离自己稍微远一些的松野看过去,松野——松野椴松正对着自己微笑。
“小松。”在发脾气前Ichi选择了暂时的忍耐,而现在他有些后悔几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无视的选项,“这样行了吧。”
“哎~”
少年低下了头。
“真遗憾!我是空松!”
既不是被这回答震惊到只能呆呆地杵在原地,也不是将手中的教案狠狠敲在对方脑袋上,在Ichi想着至少应该有些什么反应之前,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微弱的疑惑。
紧接着——
“你开什么玩笑小松!”
蓝色的风从身边卷过,面前的松野被新登场的松野揪住了前襟。
谎言总是会在瞬间被戳穿,即使不需要自己登场。
不知为何有些歇斯底里的松野和毫无歉意的松野,带着相似的面容挡在面前。
老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笨蛋小鬼们,Ichi干脆地掉头走向通往一楼的台阶,没有什么比因为无聊的事被打乱计划更让他感到不爽了。
从走廊呼啸而过的松野。
隐蔽于书群后的松野。
任性地提着要求玩猜谜的松野。
看上去在忌惮着自己的松野。
一脸紧张,染上淡粉颜色的松野。
到刚才为止,Ichi遇到了五位松野。
而这所学校里姓松野的学生一共有六个。
相似的事物之间总是存在某种特殊的牵引,没有理由,不经意之间就已慢慢渗入生活。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到达并已做好离开的准备。
“已经开始上课了。”他对站在光影边界的那人这么说。
“对不起,这就过去。”
“给我跑着去。”
那人点点头,干净利落地从他的身边经过,甚至连风都没有留下。
交错的时候,他们重合、又分离,渐行渐远向相反的方向延伸。
不过,也许他们的起点是相同的。
——抬起头,天空被四月染上了淡粉。
否认、拒绝的松野,刚刚从他的身边经过。
弟弟
小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果然哥哥我很担心啊,空松能不能顺利毕业呢?”的时候,轻松讯速地回了他一句:“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不是,我是真的很担心啊!长男敲了敲桌子表示自己是认真的。
“哼~理由呢?”
“可能有些对不起他,真要说?”
“如果你是指他的化学已经差到需要你来教他的事,可以不用说。”
然后长男就闭嘴了。
“为什么化学白痴一定要理科?我不太懂那家伙的脑回路。”轻松盯着好像化成了一滩泥似的趴在矮桌边的小松的后脑勺愣愣地发着呆。
“我也不懂···呐,你懂吗?一松。”
小松用闷闷的声音问坐在对面的第三个人,不知道,一松干脆地回道。
松野空松不适合演剧部和理科,自打入部起一次也没有接到过像样的角色和惨不忍睹的化学成绩很好地证明了他和它们的相性不是一般的差。而这个在兄弟中默契地达成一致的想法却从没有传达到问题核心人物那里,或许大家都隐约觉察到,就算空松再怎么好脾气这次大概也不会妥协。
六人中最小的弟弟曾问过空松执着于这两点的原因,对方只是一个劲的笑,到了最后也没人弄明白这其中的所以然。
当时那笑容中带着一目了然的羞涩,让在一旁只是沉默的人也不禁一同脸颊发烫。
当时在一边沉默的人,就只有一松而已。
在其他兄弟们一言一语地开着空松玩笑的空当,他只是无言地坐在一边眺望。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仅数十厘米,但他仍旧认为“眺望”才是最贴切的描述。
抛开其他,一松对自己的国语水平有着一定程度的确信,他的国语成绩让他很难否定自己。
正因如此,和化学差到出名却坚决选择理科的空松一样,大家同样不能理解他放弃了占据绝对优势的文科的事实。
“松野,你们再好好想想,这个下周再交也没关系。”
一松还记得,一年级的班主任将交上去的志愿表塞到他们手心里时所感受到的沉甸甸的重量。
一周后,他们原封不动地将那张纸交了上去。
那时的一松和空松如出一辙的固执,就像执着于自己不擅长的演剧和理科的空松一样,眼中变得只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为,实在是太难得了。
周围人对一松的评价是“兴致缺缺”,好像除了和猫有关的事物以外能勾起他兴趣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似的,对此本人也表示赞同。
所以——难得一遇、也许是一生一次的一见钟情,根本就没有放手的道理。
开始有了自觉,意识到那是等同于光的存在的一开始,一松无法抑制自己不去过多的在意。
总是在刚刚收回视线的下个瞬间,又已经向那个方向望去。
成为高中生的第一年,代替椴松,他站在了那个位置上。没有其他兄弟们的插足,可以和空松单独相处的机会在他的身边降临。
第一学期刚刚结束的某个傍晚,一松慢腾腾地折腾着书包等着空松过来叫他一起回家,“回去吧一松。”怀着小小的雀跃之情等待的就是这一句话。
不一会儿空松就从过来了,一松做好起身的准备却吃惊地看到空松脱力般地跌坐在他前方的座位上,将头埋在手臂之间占据了他整张课桌。
“一松···救救我的化学。”空松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对他求救。
那时期末考试刚结束,正是返还成绩单的日子。从空松手中夺过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张,让眼睛迅速地从上面扫过。
“呜啊,真惨。”
两位数的纵向排列之中,唯独化学那一栏孤零零地列在那里,引人注目。
“补考是什么时候?”
“两周后。”
这是个说是充足实则有些赶的期限,一般人的话倒是可以,对象是空松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放弃吧,一松很想这么告诉他,可是说出口却变成了“我试试。”
而那时候为了帮空松通过补考而每天泡图书馆的习惯在补考顺利通过后也奇迹般地维持了一段时间。
家里一直是乱哄哄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人遮挡着视野。
难能可贵的独处时间,从相对再到并肩而坐的位置;无论是否注意到了,不管那是刻意为之还是自然效应,他们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地缩短。
拽过空松的笔记,在那上面写下关键的方程式,他们的手臂上下交叠,空松的肩紧紧地贴了过来。
如此近的距离,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泄露心脏中的秘密。
万幸的是一次都没被空松发现,不幸的是也许永远都无法被发现。
空松的眼中,映出的是一松写着化学方程的手,脑子里想的也尽是化学的事。
有关···化学的一切······
“二年级就要文理分科了吧。”
所以当空松和他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一松并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我在听。
“一松会选什么?”
来了,他隐藏住笑意摇摇头。
“还没想过,不过,大概是文科。”
“果然吗···”空松停下解着题的手,“一松的国语真的很厉害啊。”
“空松也会选文科的吧?”
给出自己的答案,不留痕迹地将暗示和引导融入其中。目的只有一个,哪怕只是毫无保证的一时之言,只要能听到从空松口中说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就好。
他接下身来自身边的笔直目光,对着那张因猝不及防而茫然的脸又确认了一遍。
“你会选文科的对吧?”
“唉?啊···不清楚······”
为什么在犹豫,因焦躁而开始爆发出骚乱和噪音的暗流在满溢之前被仅存的最后一点耐心摁了下去,接着一松抛出最致命的一击。
“你打算用这个成绩进理科班?”
空松沉默了。
“如果还能一直同班就好了,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空松哥,他这么叫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到空松这样说着一边对自己绽放出一个微笑的同时,一松的意识中闪过“赢了”的字样。
而两个月后,推迟了的结果发表告诉他,他从来就不是胜者。
其实从空松加入演剧部开始他就应该有所察觉,这是对大意者的惩罚。
用“不知道”回以小松的问题只是出于不甘,不需要一一向空松求证他也敢确定自己的答案和标准答案差不了多少。
只是无法接收罢了,自己花了半年才到达的地方,轻易地就因某个人的存在而变得无足轻重。接受不能,刚开始的时候就是,现在也依然如此。
“话说,空松今天不是没有社团活动?你们没一起回来么?”
轻松想起什么一般,从作业中抬起头来。
“我以后都不会和那家伙一起回来了。”
“嗯?为什么?”
其实是不想说的,虽然说出来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这是心情问题。
张着嘴,犹豫着要用什么样的语气才合适的时候,小松已经代替他说出了理由。
“空松现在啊,可是在忙着应付Ichi老师呢。”
“Ichi?怎么回事?”
长男说出了因为成绩太差而被安排了强制补习的事情,从描述听起来似乎是教导主任的决定。
屋内没有人说话,无论是事先就知道的人也好,方才才得知的人也好,没有人想要表示自己的看法。
应该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吧,毕竟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一松想起和空松一起学习的场景,轻轻擦过肩时发出的细小声音,靠在一起时陡然升高的体温——就好像发生在刚才,真实、鲜明。
可是现在这些只能成为回忆,只有通过追忆才能看得到。
一松听到自己的牙齿上下摩擦的声音——
“···真麻烦······”
和空松并肩坐在一起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
TBC
ps:这次没有kara的戏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