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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爬墙 慎fo
 

《【色松/カラ一] 罪 (下)》



*忘爱症候群、宗教松  paro(抱歉,脑残一开始就看成了“恋”爱症候群直到逛p站······上篇已修改)



03

 

人渣、垃圾、渣滓、败类、低贱、卑微······

这是松野一松对自己的定位,没有异议。

被这样的自己遗忘的人是什么?

一松打心底里为叫做空松的那个人感到悲哀。

白天属于孩童地盘的公园到了深夜便成了不想回家和无处可归之人的归所。

也许两者没什么区别,一松在给自己分类的时候注意到了这点,这个时候他暂且忘记了自我定义的“垃圾”一别。

“冷······”

张开嘴呼出的气息化成白色的雾气在眼前旋绕,消散于夜里。

附近栖息的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滑梯下方,树丛深处也看不到踪影。

不安急剧膨胀,没有来由也没有征兆。而在耳朵捕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膨胀的东西似乎就要炸裂了。

沙地旁的灯柱照亮了“不安的源头”,没有墨镜遮挡的双眸比平时更加耀眼。

“回家吧,一松。”

仔细一听就能发现,那颤抖着的语调和急促的呼吸。想也知道一定是一直在街道间奔走的原因,在寒风刺骨的12月的夜里。

如同说着“我来接你了”似的台词登场的王子殿下一般,如果这是那样美好的童话的话一松现在只要伸出手就好。

可是这不是那样美好单纯的故事,一松不是童话里的主人公。

垃圾是没法得到幸福的。

“不敢相信···你是来接我的么?”

“啊,我找遍了你平时会去的小巷,没想到居然会在这···”

“喂喂,怎么不用那些拗口的单词了。”一松冷笑,“弟弟的事让你担心到没有余力去扮演那样的角色了么。”

“没错,我很担心。”

一松讨厌直率的人。

“担心到要死了。”

那样就如同在强迫自身去直视一直以来在拒绝的事。

“大家也很担心你,一起回去吧一松,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

“我怎么可能回去啊!和一个跟自己有着同样一张脸的陌生人玩扮家家游戏?!还有比这更恶心的事吗!”

怒气化作的言语总是毫无征兆地脱口而出。

“我从十四松那听说了,被那样对待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一松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被空松杀掉的景象······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自己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平常地和我说话···对于把自己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忘记的弟弟难道都不会觉得讨厌么!”

可脱离了轨道的荒诞戏剧才是他们的现实。

松野家的四男杀害了次男。

在他的心里,将名叫空松的人杀掉,再杀掉。

“你在害怕么?”空松这么问。

如果说真的是在害怕什么,一松仰望着上空思考。

头顶的光闪烁了一下。

 

——空松是谁?

一松不想再从自己嘴里听到这句话。

 

空松——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每次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个名字都会有种特殊的感觉,意义不明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那是比指腹触碰到猫的茸毛更温暖,比揉搓肉球更安心的感觉。

有种从出生起就一直围绕在身边的错觉。

如果——一松将视线放平——自己能够记得这个人的全部就好了。错觉将不再是错觉。

可是现在即便是错觉也好,他不想放手。

“我不想···再忘记什么了······”

被遗忘和被拒绝是一样的,正因为害怕着那样的事所以自身也害怕着遗忘。

因为实际上是在渴望被需要。

一松无法想象他们立场翻转的场景。

“不要···不要丢下我······哥哥······”

手足无措的一松茫然地盯着落在掌心里的水滴。

“啊啊,这真是超逊的······”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让泪水分担这份痛苦。

“我会替你记住的,一松。”

凛冽的夜里传来与之相配的声音。

“我会替你记住全部,即使你忘记了也会再次让你想起来。”

是空松的声音。

“不会让你忘记,也不会忘记你。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陌生的兄长用凛然的声音宣誓。

无法移动视线,一松只能看着,直到空松笑起来。

“如果我忘了一松的话,一定会被你杀掉的吧。”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论被一松“杀害”了多少次,都能重新站在面前用笑容接纳自己的这个人——

“虽然是很受打击,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从现在开始由哥哥亲自来告诉你吧,没问题不用担心哦 my brother~是你的话一定能想起来的。”

 

——我相信你。

 

一松听到了这样的话。

大脑在高鸣,混杂着色彩。

——我相信你。

似曾相识的语句。

——我喜欢你。

自己的声音。

空松的声音。

重叠在一起的声音。

“···喜欢······?”

听到了这样字眼的空松睁大了眼睛。

“我···喜欢你······我曾经这么对你说过吗?”

“你想起来了么······”空松的声音在颤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喜欢

在一松脑海深处回响着的声音有两个。

一个毫无疑问是空松。

另一个,是他自己。

“为什么···”

一松与空松,血脉相连的兄弟。

出生相伴,并且大概也曾约好至死相依。

直到这一刻一松才知道,他们是恋人。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偏偏是你!!”

胸口中那个巨大的空洞,一下子被填满了,满满的,全部都是“混乱”。

真相在眼前放大,渐渐被扭曲成了背叛,在一松的体内暴走。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为什么······”

“因为我是垃圾、是渣滓吗?”

“好过分······太过分了······”

面对着混乱的一松,空松从迷茫到立刻打算奔上前去。至少,如果能握住一松的手的话——大脑内有个声音这么告诉空松。

“一松!没事吧?!”

“别过来!”

下一个瞬间,一松已经拔腿向反对侧的马路跑去。

风声和耳鸣一直在四周尖叫,吵得头痛,即使大喊一声“闭嘴”也依旧没有停止。

伴随着这样的不悦,一松继续向前迈动双腿。

前方正是绿色向红色变化的时点。

就这样跑过去的话大概就能成功摆脱身后的那家伙,这么想着暗暗在双腿上加大力气。

“一松!红灯!”

身后的人大喊。

紧接着又有其他刺耳的声音响起,比耳鸣和风声更加尖锐的要将空间撕裂的摩擦声与能将整个照亮夜空的光芒一起冲了过来。

一松已经无法再奔跑了。

然后,他的手被抓住了。

 

04

 

抢救室里,只有机器的声音。

很快呼吸机也不需要再工作了。

一松站在一边看着白色床单上的自己插满了管子。

不对,那不是自己。车子撞过来的瞬间他的确飞出去了,不过那并不是车子的原因。

有人抓住了一松的手,将他甩了出去。

那个人代替一松躺在了这里。

“空松,是你么?”

滴答——

轻轻的,害怕吵醒睡着的人一般,心电图发出微弱的声响。

“放心吧,我已经不会再忘记了。”

过去也好,现在也好,统统不会忘记。

我会替你记住,空松这么对一松说过。

现在一松也可以对他这么说了。

“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就在刚刚······”

 

被小松哥刷得团团转的空松。

被轻松哥吐槽言行中二的空松。

陪十四松一起在屋顶唱歌的空松。

被椴松嫌弃服装超逊的空松。

被自己欺负也毫不在意的空松。

是兄长,同时也是弟弟。

会对一松说,我相信你。

——我喜欢你。

会对一松的告白做出回应。

“···绝对,会记住你的······”

 

滴答——

滴答——

好像在宣告什么一般的是持续的信号声。

电子频幕上仅有一条直线。

 

00

 

我有罪——他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愉悦。

神会宽恕你——神父回应。

那你呢,他问,听完这个故事后你会原谅将自己的兄弟、爱人忘记的家伙么?

神父拖着下巴,他没想到神父会真的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他看到神父的视线面向了自己

如果你这么希望的话,神父回答。

那算什么?

 

“也许从结果上来看你的兄长是因你而故,不过你的兄长应该更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大概是他能看到的最好的未来吧。

——所以一松你没有罪。”

 

仅仅一句话,就得到了赦免。

从幽闭狭小的空间离开,一松再一次仔细审视身边的人,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眉毛渐渐抬起。

“臭神父,搞得自己好像很懂一样。”

“唉···?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而已啊。”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是什么意思?”神父微微歪着头。

一松连一句“没什么”也懒得说,转身向教堂的大门走去。

两边的长椅目送着离去之人,静默。烛光摇曳,汇聚成彩色的幻影。

“我会再来打扰的。”

在得到回应之前,厚重的大门就在身后关上了。

现世的暮光黯淡地散发着热量,不深不浅地在一松的脸上落下了阴影。

迈出脚步,将身后的建筑丢在后面。

一松所感受到的不协调也和教堂一起甩在了身后。

没有神像也没有信仰的神域不会有神的庇佑,冒充神父却没有半点灵力的人类更是会成为某些性质恶劣的灵体的猎物。

比如——

“哦呀哦呀,我还以为你会这么放过我回去呢。”

“难怪这么臭,是恶魔吗。”

红色的恶魔,带着戏虐的表情俯视着地面的一松。

“真敢说呢。”恶魔的瞳孔眯了起来,“视察结束了?我还以为你来这里就意味着那个神父的终结到了还稍微紧张了一下下。”

哎呀哎呀,恶魔抚着胸口长吁短叹。

“你对那货有兴趣?”

“嗯!”

对这十分干脆的肯定一松发出若有所思的声音并上扬了嘴角。

“是‘你’的话,的确有这个可能呢。”

一松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恶魔意识到什么一般扇动着双翼向更高的地方飞去。

“哇哦,真可怕。”

恶魔嘴上这么说,一松却完全没从那张脸上看到丁点恐惧感。

“别误会,只是解闷的工具啦。”

“一无所知的白痴除了让人烦躁还有什么。”

“你还是老样子比起动口更习惯先动手啊。” 恶魔用和熟人见面的语气感概着。

“你也还是一样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一松回敬。

真敢说,恶魔大笑起来。

“还说恶魔臭,现在到底是谁更臭啊?”

尖锐的红瞳盯着一松手里的东西。

巨大无比的铁块,黑色的凶器,弯成诡异角度的刃物。

细长的部分被一松双手握住,超过两米的黑色镰刀被轻松地举起。

“不收敛一下尸味可就都跑出来了哦,一松。”恶魔想了一下露出了恶作剧的微笑,“还是说现在叫你死神大人更好呢?”

黑色的死神垂下眼帘。

没有笑容,毫无生气。

 

说到底,这份罪孽无法被宽恕。

神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这是对忘记了挚爱,将其推入绝境的一松的审判。

被排除在轮回之外,看着另一个灵魂不断地站在转盘上。

用这双手和这把镰刀,重复地夺去空松的性命。

“一松的哥哥,一定不会埋怨你的。”

即使那个人这么说,终究无法得到救赎。

 

“我会好好记住你的,空松。”

“你的过去,现在,来世,在那之后的每一世我都会好好记住。”


手中的镰刀闪烁着冷淡的光。


“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就由我收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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