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不断开坑所以隔了很久抱歉···自己都忘了设定系列

*越来越狗血的感觉······

“小岩······？”

“你说的会答应我一件事吧？”

“唔···是说了······”

很好，岩泉在oikawa的面前蹲了下来，这样一来他们的视线终于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Oikawa大概知道岩泉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他也没有要毁约的打算，虽然这可以说是个意外的约定。

在撕起面包的包装时，就表明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有所隐瞒，把一切告诉这个和自己深爱的人有着同样面孔、同样名字、同样声音、同样气味、同样的一切一切的这个男人。

一切，都是为了小岩。不对，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吧······

“小岩···”

浅淡到仿佛那只是个错觉，可是岩泉还是觉得oyikwa此时是在笑着的。

“来说一个故事吧。”

在天亮之前——

 

一块牛奶面包的甜蜜交换的一个苦涩的故事。

 

——

 

遥远的某个时代，一只小小的孱弱的生命诞生了。

那样虚弱的他会存活下来，超出了所有人甚至他自己的期待，是为什么呢，别人这么问，自己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

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的感觉。

 

在遇见少年的一瞬，他知道了。

原来，自己就是在等这个人啊。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以及某个声音。

——两人之中，只有一个能得到救赎。

他看着水中的自己，又看了看少年，连带显而易见的差距，结局也一同映在眼里。

不、不是的······

结局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条件变化一下的话。

就算不能两人同时得到拯救，但是至少——

至少，要让那个人——只有那个人，自己没办法舍弃。

瞒着少年，他与红色的魔法使做了交易。

强大的魔力充满他的全身时，他第一次有了自己也可以保护某个生命的实感。

这样一来，这个世界的规则都将由他改变。

魔王降临的恐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蔓延开来。

接下来便是必须要面对的，也是最难面对的事。

 

面对少年的质问时，他只是用红色的眼睛默默地凝视着。

【我会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新世界，所以跟我一起好吗？】

这是他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他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想要好好创造一个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的结局。

只是在这过程中，渐渐地有什么扭曲了。

扭曲到自己终于敢于回首时——

 

身后已然是一片狼藉。

 

“无论哪个世界，都不需要魔王。”

牛奶面包的内陷被挤出，白色的奶油不堪地滴落在地。

“到头来我果然还是没有容身之地。”

他只是想拯救那个人。

Oikawa只是想撕碎，那该死的宿命而已。

“这是你做自受不是吗？”

没有丝毫同情，oikawa听到岩泉这么对自己说。

“你明明不用做出这样的选择。”

“哈···小岩你——”

明白什么？

你知道我的什么？

连这个世界的及川都无法全部了解的你，有什么资格——

“我知道。”

他听到岩泉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

“我知道啊···最初的魔王不是你······”

 

——而是那个世界的我，不是吗？

 

“为什么···会知道，我明明没有直说，小岩你居然听出来了？骗人······”

岩泉之所以没有对这明显会让自己火大的说法做出反应，oikawa想对方一定也知道现在不是那个时候。

“是因为那个吗······”oikawa盯着岩泉的胸口，“这么说你又看到了？偷看可是不好的哦。”

“不是偷看，也不是我想看的。”

Oikawa当然明白，这是灵魂相撞必然或产生的结果。

这下子就真的没有任何再隐瞒的必要了。

“最关键的部分也已经被小岩知道了呢。”oikawa摊开手。

 

是的，是的，就是那样，正是如此。

最开始抽到鬼牌的人，不是oikawa，而是iwaizumi。

会变成现在的这副田地，只是某个人自私又任性的执念而已。

触碰了禁忌的魔术，强行扭转了因果而将自己转变成魔王，事到如今oikawa居然一次都没有后悔过。

 

【你会后悔的，oikawa】

【不会，绝对绝对不会。】

他这么对着iwaizumi发誓。

只要此身没有陨灭，就没有后悔。

 

他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法面对那份恐怖。

无法面对失去珍爱之物的恐怖。

面对失去iwaizumi的恐怖。

 

“所以你选择了牺牲自己。”

啊，oikawa读懂了，岩泉那是暴风雨降临前的眼神。

“呐，我说。小岩在生气吗？”

“没有。”

倔强的这一点也是和自己熟知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你不会后悔吗······”

 

这还真是···

两个人说出了一样的话呢。

 

Oikawa摇摇头。

 

“不过到头来还是搞砸了啊~就如你看到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只有一个人会得救——结果还是按照那混蛋说的来了。

 

“oi——”“小岩。”

 

放下惨不忍睹的面包抬起头，与那少见的动摇的双眼对视——暴风雨的乌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飘散，不过却仍旧是一片阴空。

这样一来，竟然有些过意不去。

 

“去看海吧。”

 

拜托了，一起去看海吧，好吗？

对着那张错愕的脸，oikawa又一次的发出邀请。

 

他们坐上第一班的列车，前往海边。

岩泉看了看时刻表，有些郁闷地发现这次随性的旅行要花费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会抵达预定的目的地。

可是就算再不情愿，他就是没法拒绝。也没有拒绝的打算。

 

可能的话，他会满足现在右手边的这个人所有的愿望。

任性的、无理的，什么都好。

作为补偿，代替没能好好将这份愧疚表达出来的另一个人。

——另一个自己。

 

因缺氧而昏迷的时候，岩泉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

那是烙印在某个人回忆中的一个冗长的故事，比oikawa和自己讲述的更加详尽。

贯穿始终的是两道身影。那怎么看，都是及川和他自己。

在那个世界，是oikawa和iwaizumi。

与自己的意志无关，身为旁观者的岩泉除了静静地观看什么也做不到。

没有立场去评论，没有办法去改变。

看着，看着······

看着因果被扭转，魔王诞生。

【跟我一起来吧，小岩。】

看着分道扬镳的他们。

【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犹豫着、颤抖着却还是落下。

【让你失望了，我可不会就这么死掉的哦小岩】

破烂不堪的魔王，跪倒在断壁残垣之中，咧开了嘴。

Oikawa改变了命运。

将自己与iwaizumi的身份交换，成为了魔族。

年轻的魔王收到了警告，也早就做好付出相应的代价。

意料之外，那份代价，又或者是报应，作为降临的惩罚来说有些奇妙。

只要iwaizumi还活着，魔王就不会消失——红色的魔法使这么说。

Iwaizumi的生命成为了魔王魔力的供给。

原本就紧密相连的灵魂以另外的方式重新联结将他们的喉咙扼紧。

这一切，岩泉只是看着。

 

看着——

 

那把剑最后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接着，他便缓缓睁开了眼。

 

Oikawa对自己依旧有所隐瞒，岩泉知道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既然那家伙也是OIKAWA的话，这是天性使然。

对那个人来说岩泉不过是一个和自己的青梅竹马长着同一张脸的伪物，就算他一口一个“小岩”地叫自己，那也绝对只是逢场作戏。

不过已经被牵扯到这种程度，岩泉想自己大概没办法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了。

这话从一个被害者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会让人想这家伙真是不自量力。

是啊，就是这样。深感自己的无力，岩泉笑了出来。

正如oikawa所说，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所以oikawa才不想和岩泉说出实情，和一个派不上任何用处的人类没什么好说的。

 

岩泉思考着，若是如此没用的自己也有能做到的事的话······

他用轻柔的动作将身边的人拉过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寂静的车厢内他们是唯一的乘客，仿佛还处于深夜，列车也只是在追逐着自己的梦。

现在的岩泉一所能做到的，是将这荒唐的戏剧演到完美。

以及——回握住座位下探过来的手。

 

从他们头顶掠过的海风有些粗鲁，隐隐地透漏出焦躁的气息。

将他们送达这里的列车赶在整个城市苏醒之前悄悄地退离。

岩泉没有在假日之外来过海边，印象中的海就应该是喧嚣着卷起欢闹声的浪花。

现在，则是不可思议的乖巧，甚至让人遗忘在那之下暗藏着的事物。

还是说，这才海原本应该有的样子呢？

就像这个人一样——

这个人，现在正把自己的一只手交由岩泉处置。

在oikawa要说些什么之前，岩泉在感觉到他可能想说些什么之前，先行一步握住了那只手。

海岸线的旁边，是他们的足迹。

从被握住瞬间的oikwa脸上看到的，是很久以前就消失不见的幼时的及川。

 

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久远到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最先回忆起来的是痛，来自于身体的记忆。

然后才是3岁的及川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

一个劲的道歉，一个劲的询问自己是不是很痛。

的确是很痛，痛死了啊，那时岩泉还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

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突然窜上树就这样直接转过头去确认——对上那闪烁着幽绿星光的黑夜时在发出惊叫之前则是身体的平衡先行崩塌。

幼小的身体就这么从树枝间落下——

然后则是被那个岩泉本以为是异性的孩子吵着不情愿的睁开了眼。

那个哭喊着祈求岩泉不要死的，孩子。

 

——1996年的8月，他们相遇了。

 

人类总是在寻求着答案，也总是在被逼迫给出答案。

哪边是正确的，哪边是真实的，是彼岸还是现世。

岩泉可以分辨哪个是属于自己的oikawa，但是他没法再给出其他答案。

他没法将一切都引导到“正确”的轨道。

“真安静呢······”

海风吹来了oikawa的声音。

轻轻的一句话后，沉寂又回归了这片海滩。

风、阳光、海浪，调和成特别的颜色将一直注视着的瞳也渲染。

岩泉一直在揣测着，oikawa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那句话的。

几乎是在有了停下脚步转过去确认的想法的刹那、身后传来了声音。

“呐，就这样不要回头，小岩。”

只有两秒的迟疑，岩泉继续向前走去。

把比自己还要大的那只手握在手心中、尽管知道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却没有踌躇。

这就是岩泉，对方是oikawa的前提下自己口口声声标榜的“根性”就会全部溃于无形。

“想问什么就问吧。”oikawa说，“我什么都会回答你的。”

事到如今才这么说吗，岩泉噗嗤地笑了出来。

想要好好问清楚的事堆积如山，被这么一说却意外地觉得那些都无所谓了。

说些什么吧，oikawa央求。

“你······”

 

——你

直到现在，也依旧坚持自己选择的道路吗？

 

“喜欢牛奶面包吗？”

“那算什么问题啦······”

“哈哈，不是你要我问的吗。”

“再问些有意义的事啦！难得我说会老实回答哎！”

“没什么，不想说就算了。”

我又没这么说，听到oikawa小声的嘟囔后，岩泉听到了一句微弱的回答。

“···喜欢······”

“喜欢炸豆腐吗？”

“···也喜欢······”

“喜欢猫咪吗？”

“喜欢。”

——喜欢排球吗？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斟酌了一下又悄然咽了下去。

代替那个问题的是——

 

“喜欢IWAIZUMIHAJIME吗？”

 

声音停下了脚步，继续延续下去的只有他们的足迹。

 

只是为了等待那一声“是”，竟要这么大的勇气。

心脏的轰鸣比起面对牛若时还要剧烈。

那一定会是如此干净又纯粹的告白。

“那个答案。”岩泉说，“就等你回去后再说吧。”

——说给另一个我听。

 

你要找的东西，就在我的体内对吧？岩泉问。

“······嗯······”

“而那个就是另外一个我的灵魂。”

“嗯。”

是为了杀掉oikawa而选择自杀的iwaizumi的，对命运最后的反抗。

“oikawa。”

我可以转过来了吗？这样轻轻地询问着，征求着许可。

“嗯······”

微笑着的oikawa，刺痛了岩泉的双眼。

对不起，他对他说。

“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

差不多，该结束了。

“从我这里拿走吧，“他”也同意了。”

岩泉看到oikawa的眼睛睁大了。

动作快点，他催促道。

“小岩你真的明白么？”

Oikawa用低沉的声音问。

“小岩和这边的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3个月前···？”

突如其来的提问，那多半暗示着什么，并且更多的暗示着不好的事。

就算是岩泉，心底也多少有个估计。

“正确来说应该是那个世界的小岩在我面前自杀的那天。”oikawa补充。

 

也就是说——

 

“小岩你以为自己对“我”的情感，只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是因为混杂了另一段记忆而诞生的美丽的误会。”

这样的可能性，你有想过吗？

对面的oikawa问。

被验证了的预想，绝对无法称作是“好”的消息。

“没关系。”

回答的人这么说着，将牵着的那只手抬起放到胸口上。

传递过去的是岩泉一的心跳。

——没关系。

“假设真的是那样，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吧？只能说我和白痴川的关系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我不喜欢及川、也不会记得交往时的记忆，痛苦也好难过也好，全部都是先喜欢上的家伙的错。”

Oikawa的眼睛，岩泉看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真是个过分的男人，这样可不会受欢迎哦。”

“怎么，对自己产生同情了？”

“没有。”

“那么就——”

“我只是！”

“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梦···就这么破碎······”

垂着头的青年，是魔王，也是青梅竹马。

用像是看到了恐怖的梦境一般，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低喃着。

那是让人想要紧紧抱住他的脆弱。

事实上，岩泉也是那么做的。

“oikawa。”

他感觉到怀中湿热的气息。

“你在哭吗？”

“······”

“抱歉，作为报复本来是想稍微欺负你一下的。没想到你这么弱啊，真的是魔王吗？”

“小岩···太过分了·····”

“嗯，所以才道歉啊。”

对不起，又说了一次。

 

都是先喜欢上的家伙的错。

自作自受。

可是计算“喜欢上一个人”的方程式又在哪里。

讨厌的数学、公式、计算、那些都是岩泉不擅长的东西。

唯一肯定知道的是自己大概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身边的某个人。

 

“自作自受的是我才对。”岩泉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无奈，“动手吧。”

“比起我，小岩你更想要那个家伙呢。”

当然的吧，岩泉拍了拍那颗脑袋。

这样的话，也许一切就真的都会结束了，他听到肩头传来这样的声音。

“那样的话，就由我来记住。”

 

如果魔王只有被消灭一途，那就让我来记住你，岩泉说。

避开最后的不幸，远离那所谓的BAD END 。

让oikawa的梦延续下去。

 

“还真是，说了很帅气的话呢······”

将那无垠的蔚蓝作为背景的oikawa，脸上绽放了笑容。

第一次，岩泉以为那就是及川。

——绽放着灿烂笑容的及川。

 

“第一次，好像不是那么害怕闭上眼了。”

 

魔王他举起了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