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写那么多的但是收不住了怎么办······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

——

 

岩泉醒来的时候，听到屋内的某处传来安静沉稳的呼吸声。

只要稍微向右侧一下头就能看到青梅竹马的睡颜。但那如今，已经不是岩泉从小就认识的某个人。

被替换过了的，仿冒品的oyikawa。

——侵蚀了正体取而代之的二重身。

“我是魔王哦！”嬉皮笑脸地对自己说着的青年当时还咬了一口牛奶面包。

那是什么鬼一般漫画的展开？！

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就会发现一切只是个梦然后他和及川又会回到只有排球的日常，岩泉昨天晚上就是抱着这样的觉悟入睡的。

遗憾的是，梦醒之后发现现实就是如此，无法则的该死的现实。

梦——说到梦，岩泉想起来他的确有做梦。

“想不起来了······”

这是常有的事，岩泉也不太在意，不过似乎那是个和自己有关的······模糊的记忆中隐约浮现出及川的脸。

岩泉坐在床上，将头转向床下正在熟睡的人身上。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张无可挑剔的精致面容当然这是要忽视从嘴角垂下的那几滴晶莹的液体的前提下。

“啧，根本就是外貌欺诈啊。”

包括岩泉自己在内，至今有多少人被这张脸吸引骗得团团转？数不清，岩泉也懒得去数，只知道自己明明早就看透这家伙的腐烂本质却还是深陷泥潭。

无法抽身，越是挣扎就沉得越深，既然如此，岩泉很早就意识到，为什么不干脆就这样被“及川彻”吞噬。

即使浑身浸满及川的颜色，也心甘情愿。

盯着及川的脸，岩泉再次提醒自己这货不是人类后利落地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

“睡得真香······”

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踹了下去。

 

O—YI—KA—WA—

四个字的念音，每天每天都要叫上无数次，十几年下来叫烦了也听厌了。

O—YI—KA—WA—

无论是写作及川也好，笈川、生川也罢，oyikawa就是oyikawa。

“所以说小岩你到底有没有在为早上那粗暴的叫醒方式反省啊！”

人类也是魔王也是，都是个吵吵闹闹的家伙。

“oyikawa······”

“嗯？你有在听啊。”

“我再说一次，你可千万别说什么多余的话，能闭嘴就闭嘴不然就把你踹回家。”

看着近在咫尺的社团活动室，岩泉一把揪住就在前方的衣领再次提醒。

“这是今天早上的第几次了？不用那么担心没关系啦，我不会做什么让小岩烦恼的事啦。”

要是那么想的话就别跟到学校，别出现在这里，别占据别人的身体，别搞出这么一大堆“不可能”的事，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

“小岩你心声都说漏嘴了哦。不过没差，看你的态度就知道是这样了。”

岩泉的手被拉开，但是意外地并没有被甩开而是就这样保持牵着手的姿势被拉着向楼上走去。

不可思议，明知那不是及川，这莫名的安心就好像···就好像及川还在这里。

早上听说oyikawa要跟去学校的时候，岩泉立即表现出了反对的态度。

他不可能让一个冒牌货顶着及川的脸去上学参加部活，更何况他想这个人应该没有什么现代人的常识。

听了他的担忧后，oyikawa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了？不过仔细一想，岩泉惊讶地注意到昨天这家伙无论是手机还是之后到他家来，举手投足都非常自然。

就像是已经非常习惯了一样。

【现在的我多少会看到一些及川的记忆，他的人际关系、生活习惯、基本知识也都大致能了解一些，虽说不是全部不过糊弄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到了这样的解释之后，接下来就是“及川彻”狂轰滥炸的撒娇。

最后被吵到实在是烦的不行岩泉放弃了坚持，老实说他也不怎么敢把oyikawa一个人留在家里，放在身边监视还更容易些，就是不能一直都看着他。

“喂、等下训练的时候我会和教练说你脚扭伤了要请假，在你事情办完之前就给我老老实在旁边看着。”

“哎？不要啦，小岩你们好像很热衷于排球这个东西的样子，我也想试一试啦。在那边听都没听过的说。”

那边···是指他的那个世界吧？

有些在意，那边的世界是怎样的。

既然有oyikawa的话，这么说也会有另一个自己吗？

那个世界的iwaizumi······

岩泉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oyikawa就这么推开了二楼的门。

闯入视野的，说是吃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的确是会让人在心底“呜哇”的小声赞叹一下的程度。

一米八多的高中男生，凳子一前一后的并在一起，手上拿着的是男生们几乎人手一台的游戏机正全力以赴地狩猎，因为游戏机只有一台所以是个子较大的那只坐在后面把下巴搁在前方的人肩上双臂像是要环住对方一样伸到前方，操控权也在他的手里。

“······早上好。”

岩泉对两位友人的亲密度已经有了免疫，这也多亏了及川的福。

“早上好哦，小卷和阿松一早关系就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如此自然的搭话，正像是“及川”会做出的反应。

“讨厌啦，每天都在放闪的青梅竹马哪有资格说这话啊。”

花卷接过显示通关字样的游戏机，心想真不愧是松川。

“所以，你们这是和好了？”

顺着松川的目光下移，这才注意到他们的手一直是牵着的状态，像是碰到了脏东西一样的岩泉猛地甩开，迅速冲到自己的柜子前。

“哦，你在害羞吗？”

“害羞个鬼啊！是说你们来那么早就窝在这里卿卿我我的还不如早点去体育馆练习接球。”

“只是打游戏而已啦，而且体育馆的钥匙在你手里吧。”

与花卷的争论岩泉就此败下阵来，他不动声色地掏出钥匙递了过去。

“唔···我也就是差一把钥匙而已，差点就BAD END了。”

“游戏？”

“嗯，很棒的新作哦。”

并不只是对排球，花卷对新発売的游戏也是很感兴趣。

“被打碎成一片片的线索，通过剧情、角色、对话、任务将那些零散的道具与要素集齐，只要把故事的走向按照你想要的方向推进，最后再打败那个最终BOSS就攻略完毕，世界被拯救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说了一大堆还不是要靠松川来帮你。”

岩泉发誓他听到了被戳中软肋的花卷从牙缝挤出来的那句“明明只是岩泉”，看着对方垮下去的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怎么玩游戏却感同身受。

“GOOD END真的很难啊。”岩泉并没有特意去安慰花卷的意思。

“对吧？不过······”

 

“就是因为很难才有玩下去的兴致吧？为了达到美好的结局，避开不幸的要素，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着剧情的走向。

游戏啊，就是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故事。

想要什么样的结局，都是取决自己。

淡粉色头发的友人，这么对自己说。

 

岩泉并不喜欢学校，但也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如此难熬。

不停地盯着手表，每当下课铃响起的同时人就已经不在教室里了。

就这样，不停地奔波于自己和及川的教室之间。

【又是岩泉啊】这一句话也已经听到厌烦了。

“所以说小岩你不用每次下课都过来的。”

“你以为是我愿意过去的吗？”

好不容易挨过了上午，岩泉选择用每日套餐里的炸豆腐来慰劳一下自己。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感受到不在同一个班级里的不便，想起之前看到分班结果的及川抱着自己不肯放手的架势，原来是这样吗。

不能一直看着这个人，无法一直掌握着这个人。

自己所不知道的“及川彻”。

被称为独占欲的扭曲，直到这时方才显露。

“不过为什么是食堂？我还以为午餐会是牛奶面包。”

看来他非常喜欢那个，不愧是oyikawa。

“天天吃那个对身体不好吧，尤其是现在及川无法回家的情况下就想至少午餐要像样点。”

“好像老妈······”

和及川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还是说只是单纯在模仿？及川的场合下岩泉想自己大概早就采取什么“行动”了。

“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你。”岩泉往嘴里塞满了饭，“闭嘴快吃。”

“不过这里还真的挤满了人呢，亏小岩你能找到地方坐下来。”

看着咬着筷子的oyikawa环顾四周陷入了沉默，岩泉也没多少吃饭的心思，他想这多半是因为炸豆腐已经只剩下一块了。

“看你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样子啊。”

“因为人太多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学校就是这样的吧，自己偏要跟来的是谁啊。”

“唔，应该说——”

oyikawa想了想，重新更正道：

“我不喜欢人类。”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和过来搭话的女孩子们亲切地打招呼。

无论是笑容、谈吐还是散发的气息，都是被众人所知的及川。

这样的“及川”，刚才对岩泉说自己讨厌人类。

“我说你——！”

总觉得应该要说些什么，可是却想不到要说些什么，在继续纠结下去之前芜杂的思绪统统被堵回了嘴。

反应过来时，嘴里已经塞着一块炸豆腐。

面前是溢满了笑容的脸。

“是小岩最爱吃的炸豆腐哦，好吃吗？”

用这种方式来堵住自己的嘴，还真像是那家伙会做的事。

虽然是挺好吃的。

被几乎不曾间断的女生团体包围的嘈杂的午饭时间结束后午休也跟着一起结束了。接下来熬过这半天的时间一天就算平安度过，目送及川回到教室以后岩泉才返回教室。

这样子就真的像老妈子一样了啊！想要把烦恼一并踢得远远的而重重地叹了口气。

只要这件事不结束的话，就会一直是这样子。

及川也不会回来。

“不行······”

我不喜欢人类——那是一种极为危险的说法。

从不是人类的oyikawa嘴里说出的那句话，究竟饱含着什么意思。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得尽快结束一切，得出的是这番结论，不知道要怎么样含沙射影地表达自己意图的岩泉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就直接叫住了看起来颇为兴奋的oyikawa。

 

那时候，后者正兴致勃勃地和岩泉描述刚才部活时的情况，第一次接触排球的家伙眼里一切都是如此耀眼，从那双眼睛里仿佛看得到星星。

仿佛，看到了儿时的及川。

就连岩泉都没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之中露出了笑容。

在捕捉到那静静绽放的笑容的双眼中，那就是一条银河，深邃、静谧，坐卧在黑夜中，无法触及也不想去打扰。

oyikawa愕然地伫立在原地。

“怎么了？”

“小岩刚才的表情···那算什么？太犯规了······”

“表情？”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笑着的小岩······”

看着如此反应的oyikawa，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什么样表情但多少有些自觉的岩泉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一直在思考着其他的问题的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烦恼，羞耻度的计量器也已经达到极限。

“喂oyikawa！”那简直是将肺部的空气全都压榨出去的音量。

“在？！”

Oyikawa僵硬地转过身体，从那个表情看得出他被岩泉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那个我没想那么大声的。我只是想问你······”

停顿了一下、

“那边，你的世界里，也有另一个我么······？”

“有哦。”

“唉？啊、啊，是吗······”

意料之中，不如说只是一个引子。但过于迅速与直白的回答，即使明白了就是那样大脑也一时混乱起来，不过岩泉还是立刻整理好了心情。

“那边的我，和你也是这样的关系吗？”

“小岩指的是什么样的关系？是超绝信赖的阿吽组合？青梅竹马？还是说恋人？”

“恋、恋人？！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我不是说过我能看到及川的记忆吗，所以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哦。不过其实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了，说起来我和小岩并不是昨天才初次见面呢。”

Oyikawa抬起手，岩泉顺着那只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和及川一起走过无数次的十字路口。

“那个时候”身体内的某处传来的轰鸣声连同世界也一起撼动，看到了崩塌的世界的那一天。

那日的及川，和他身后的世界，正如彼时岩泉的不安暗示的那样。

“那天才是我们初次见面哦。”

这家伙，代替及川站在这里的某人，果然很危险。

“你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不用紧张啦小岩，只是普通程度？”

为什么是疑问句，岩泉皱起了眉头。

“我没法看到及川的全部记忆，因为他不让我看啊。”有些困扰似的oyikawa说道，“比起一般的人类及川的意志力要强很多，保留的地方无法侵入的地方很多，要想压制住他的所有灵魂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隐约间，岩泉看到了及川的更深处的什么东西。

“那边的我和小岩，关系很微妙呢。”

突然拉回的话题，岩泉想起这才是原本的问题。

“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不过不像现在的小岩你们这么幸运就是了。”

苦涩的笑容在脸上晕开，oyikawa干涩的声音传入耳内。

“一开始我们是一直都在一起，不过有一天小岩他突然离开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到我的身边，我们甚至成为了必须要互相厮杀的敌人。”

听起来只是在淡淡地叙说着，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用事不关己的声音，转述别人的事一般。

那样的oyikawa，岩泉很不擅长应对，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及川是个经常思考的人，说是心思细腻也可以。二传手必不可少的观察的特性与缜密的思维在及川的身上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因此及川也总是一个人陷入一些多余的没必要的情绪中。

每当这种时候岩泉总是想要做些什么，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及川则总是将那些情绪不动声色地转化为对岩泉的戏弄。每次的结局也都是被挑衅的这边直接动手。

岩泉在动手的瞬间会有意识地收回三分之一的力道，但是怒气让那效果微乎甚微。看到及川揉着被打的地方喊痛时会想过去道歉安慰。

只是每次都伸出去的手都会默默缩回来。

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的那份笨拙，每次都将“想要说些什么”的意志击溃。

“这说明‘我’是个富有正义感的人，你是魔王吧？我还担心那边的我会不会和你一起做些什么坏事呢。”

说出口的刹那，岩泉就有些后悔了，这种时候应该要说些、说些更像安慰的话比较好的。

“嗯，小岩一直都是正义的伙伴呢。实在太过温柔···直到最后也是。”

Oyikawa的头向上仰着，滑落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仰面相对的天空不曾放晴过，看那积蓄在上方的灰色也许马上就会有无数的眼泪化作雨水落下。

无人知晓的思绪，竭尽全力将一丝一毫的波动收起，风也悄悄地屏住了呼吸。

“好了，走吧小岩。”

“oyikawa。”

“今天晚饭是什么呢？好想吃牛奶面包啊。”

“oyikawa！”

岩泉直视着那双没在笑的眼睛。

两米，那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只要走上两步就可以握住他的手，只要两秒不到就可以抱住他。

可是即使那么做了，也无法让彼此之间灵魂的距离拉近。

那不是自己可以解决的，但是岩泉知道比起什么都不做有更好的方法。

“告诉我你的目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机还没成熟，他这么说过。

抱歉，自己不是一个温柔地会去注意那些细节的人，大概没办法配合你去理解那些暗含的意思。

这只是岩泉一所知的，比起等待，更好的方法。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直沉默的oyikawa，慢慢地就连那嘴边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面无表情的脸，就像是面具一样。

除了与排球有关的事以外，岩泉很少在日常生活中看到这样的及川。

“噗——呼呼呼，啊哈哈哈~”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在状况外。

Oyikawa捂着嘴笑了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好像忍了很久。

啪——岩泉的脑内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哈哈···等？！等等小岩等一下等一下拜托了别揍我！”

“遗言呢？”

“不要说那么恐怖的话！这可是及川的身体哦，没关系吗？这是小岩你最喜欢的——”

“及川现在感觉不到吧，况且他也应该习惯了。”

“我知道了我错了岩泉大人！我现在就说立刻！马上就说！求你了先松开手！”

其实你不说也无所谓，如此说着却还是放开了手。

“其实我也没打算瞒着你的。”

感觉得到让人不悦的视线，但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那种针刺的异样感就消失了。

“我是来找东西的，那个东西很重要，就相当于宝物一般吧。”

“哈······”

听上去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理由，岩泉本来还有些期待能听到更惊为天人的原因，只是这样并不用占据及川的身体吧？

“在原先的世界里，我被勇者打败几乎失去了所有魔力，开启两边的门让我完全无法在这边维持存在，不寄宿在人类的身体上的话可是会死的哦。而且这个样子找东西更便利。”

“那个东西是什么啊，这么拼。”

“是和魔力还有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

 

没有那个的话，是不行的。

所以必须要找到。

 

交换的筹码是等量的价值。

 

“喂，那具体是什么样的东西？外观、形状之类的，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没关系没关系，小岩你不用担心。”

才没在担心你，岩泉回嘴，我这边也是有要拿回来的“东西”啊。

“也是呢，小岩也一样呢。”

 

“我”也是重要的宝物啊，对小岩来说。

说着这话的oyikawa看着岩泉的脸一点一点地染上赤色，噗嗤噗嗤地又笑起来。

岩泉踹过来的脚也被轻松的避开。

 

“不用担心，对于那个东西的下落我已经心中有数了。”

“唉？已经知道了吗？！”

“其实昨天就差不多猜到了。”

“恭喜······？”

岩泉看起来有些吃惊的样子。

 

“嗯。”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下。

马上，就去迎接你——

 

 

又是——梦。

明明平时都是一觉到天亮，最近却这么频繁地落入奇幻的异世界。

孑然一身的那个人，止步于花的山丘之上。

蔓延至眼底的红色，就像是从那红色的瞳孔中流下的泪化作的汪洋。

触目惊心，却忍不住为之赞叹。

壮烈、异样的美。

 

——好好看着。

一个声音这么提醒道。

 

“你终于还是离开了。”

红色眼睛的主人，在花海中回过头。

 

——这是你想知道的开始，也是某个篇章的结局。

琢磨了半天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哈哈一切都和小黑的预言一样呢，接下来——”

黑色的王背对着巨大的月亮，他的身影将银色的光芒分成了两半。

“接下来，我会被勇者一行人打败，这个世界也会重生。”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可是回答那个问题的，就只有散发着低落气息的沉默。

 

 

 

啊啊，在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

这是“那家伙”的梦。

 

···

 

意识逐渐从深水中浮出，身体却感到越来越重。

岩泉挣扎着将视线与意识集中在一点，借着从窗帘透过的光试图在昏暗的房间内看清点什么。

看清点······那是什么······？！

“喂！？”

认清处境的岩泉背后冒出一层冷汗，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感受到的恐惧。

黑暗中闪烁的红色的眼睛敲响了警钟，提醒着岩泉，近在咫尺的是一只魔物。

长着及川的脸的怪物。

Oyikawa保持着压在岩泉身上的姿势，盯着这边。

“你看到了什么？”

“什、什么···？”

“不是什么很舒服的东西对吧。”

既然知道的话就别问啊，岩泉不想与那双眼睛对视。

“不过居然让你看这种东西，小岩真是天真。”

天真？

那是在说自己吗？岩泉刚想反驳就听到Oyikawa接着说：

“让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啊，是这样吗······”

“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赌在这个世界里了是吗？”

“喂···你在说——”

想说的话立即被打断。

无法进行的对话，以为是自言自语，随即又察觉到也许并不是这样。

那么那些话想要传达的对象是······

 “真是个胆小鬼，这么没出息的事居然是小岩做出来的我还真是没想到···因为什么？那个狗屁一样的天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一切，用那样的方式结束又逃到这个世界。”

 

你为什么要逃呢，小岩？

 

邪魅的声音在耳边缭绕，压制着身体的手已经放开可是岩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浑身僵硬。

他试图弄清压迫着自己的这股气息是什么，除了来自于身上这家伙之外的源于自身的什么。

不是自己的气息。

“oyikawa···”他呼唤道只为了将对方的意识拉回，“冷静点，冷静一下听我说。”

“什么···小岩你在叫我······吗？”

“是的是我，oyikawa你先镇静下来。”

微颤着抬起刚刚被解放的手，用手背和指节的部分一点一点蹭着及川的脸，就和以前安慰及川时一样。

oyikawa的状态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可以沟通的话就没问题。

虽然不愿意，岩泉还是努力看向那两汪血潭。

“告诉我怎么了，你在说的事那是和你在找的东西有关吗？”

“······小岩······”

“哦，怎么，冷静下来了吗？”

 

转瞬之间发生的事——

在眨眼之间的间隙，比任何猛兽都要残暴且毫无掩饰的赤裸裸的杀意。

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呼吸的通道就被紧紧扼住，不过为了不让猎物窒息所以稍稍留了一点的余地。

被正在安抚的温顺猫咪抓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用来形容现在的境地还是温柔太多了。

“？！咕······呃······”

会被杀掉，这是岩泉第一次有这样鲜明的意识。

“闭嘴。”

红色，血的颜色，死亡的颜色。

红色的眼睛，恶魔的眼睛，死神的眼睛。

“长着和小岩一样的脸我就会听你的了，你是这么认为的吗？真好笑。”oyikawa睨视着为了获取氧气而喘息的猎物，“没错你是这个世界的小岩，我也的确因为这个有所顾虑，再怎么说小岩就是小岩啊。”

“可是我的小岩只有一个，这之外的我都不需要，所以我也可以就这样下手哦。”

握在喉咙上的手猛地收紧。

“你在看着对吧小岩，我会很快结束这一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这回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氧气的缺乏导致大脑的混乱了吗，岩泉意识模糊地望向上方。

他看到的，是微笑着的oyikwa。

明明微笑着，为什么看起来又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独一无二。

任何宝物都无法比拟的，至尊无上。

可以用世界去交换，就是如此的珍贵。

因为是特别的——

“所以我···无论如何······”

——对不起

坠入黑暗之前，岩泉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对什么在忏悔的无奈。

TBC